心中也燃起了激情。
因為,他知道,在遙遠的汴京城裡,有人支持他。
於是,自從回鄉以來,就一直整軍備戰。
各洞子民,也都紛紛聽從他的號召,為收複失地,也為了報仇雪恨而積極演武。
“楊壽文,前年已死,他的兒子楊景通與吾等有世仇、血仇!”
“楊景通若知老夫歸來,必然來犯!”
“叫各洞都留神提防,一旦有事,立刻上報,老夫將親自去邕州求援!”
他有天子聖旨親自調回歸化州,命他守備鄉土的詔命。
就不信右江的大宋文臣們敢不派援兵!
“諾!”他的子侄、舊部紛紛轟然應諾。
“另外,那個天子發落來的內臣,如今怎麼樣了?”儂智會問道。
“上稟父帥,兒將他安置在交趾楊氏入寇的必經之地——勾難隘!若交趾入寇,他首當其衝!”
“為防其逃跑兒派了十幾個人日夜盯著他!”
“好!”儂智會撫掌。
天子聖旨確實沒有說過要怎麼處置那個人。
可有天子密探,悄悄的和他傳了口諭——此人,要放到最危險的地方去建功立業!
儂智會一聽,這不就是西漢武帝,將一個不聽話的儒生打發去匈奴最有可能入寇的地方的招數嗎?
於是,心領神會。
……
張巽緊了緊自己的公服,廣南的冬天,並不算太寒冷。
可他依舊無法適應。
“阿父……阿父……”
“快快和太皇太後求情,將我召回汴京吧!”他在心中祈禱著。
這鬼地方,他受夠了!
山路崎嶇,除了密林就是石頭。就連食鹽都很緊缺!
他想念汴京,想念皇城。
可是,他的養父卻和死了一樣,對他寫的書信,沒有任何回應。
那些他曾經熟悉的大貂鐺們,也沒有人回過他一個字。
他就像被拋棄在這遙遠的廣南,這甚至都不算大宋疆土,隻是羈縻之地的荒山野嶺。
每天看到的、見到的,都是連正韻都不會的土人。
吃的、用的也隻是土人的那些東西。
他根本無法適應,每天都隻能硬著頭皮吃下那些看著就沒有食欲的東西。
想著這些,張巽就再次提筆,準備繼續給他的養父張茂則還有他認識的那幾位大貂鐺寫信。
手中的筆,剛剛提起來。
門外忽然傳來異響張巽聽到聲音,推開門一看。
就看到了十幾個拿著刀牌的男子,正慢慢靠近了他住的官廨。
那些人看到隻有張巽一個人走出門,一個個都獰笑起來。
張巽看著他們的裝扮,咽了咽口水。
正打算高呼,一支利箭就從遠方射中了他喉嚨!
他捂住中箭的地方,不敢相信的栽倒下去。
而射箭之人,則從山巒之後,露出身影。
“哼!”
“一個宋狗在這裡?”
他走上來,踢了踢在掙紮的張巽,看著他的紫色公服,感覺有些奇怪,於是讓人上前,將張巽的衣服拔下來。
於是他們看到了一塊精美的玉佩。
玉佩上有著文字。
同時,進屋子去搜的人,也找到了許多書信。
當這些東西,都被送到了,正在率部跨過邊境,從八隘進入歸化州的交趾駙馬、知廣源郡楊景通手裡。
楊景通看完,嚇了一大跳。
“你們殺了一個宋人的入內內侍省都知的養子?”
“宋人入內內侍省都知的養子,怎麼會跑到勿陽洞?”
他根本不敢相信!
“會不會是假冒的?”楊景通問道。
他是真的怕了,怕宋人皇帝雷霆大怒,和當年一樣興兵討伐!
當年的那一戰,可是將交趾人打疼了。
富良江以北,全部喪失。
太子洪真、王子昭文全部戰死!
宋軍的神臂弓射出的箭雨,讓人膽寒!
“應該不是!”曾出使宋國,擔任副使的楊景文檢查了一番那些找到的書信和信物後道:“而且,此人書信提及的人和職務,我在汴京也曾有所耳聞!”
“這可如何是好?”楊景通有些想打退堂鼓了。
“要不,咱們換個時間再來?”
“若是就此退兵,我恐軍心動搖!”楊景文鼓勵著他的堂兄:“兄長,事已至此,隻能一條道走到底了!”
“若是退縮,不僅軍心動搖,也無濟於事!”
“為今之計,隻有將附近的所有知情人,統統斬儘殺絕!”
“如此,若汴京問罪,才有可能混淆視聽!”
楊景通想了想,覺得也是。
現在隻能是快刀斬亂麻,然後,就說那個人是兵荒馬亂失蹤了,不知道去哪裡了。
注:曆史上,因為不下雪,元豐八年十二月一直到正月,鬨得沸沸揚揚,雞飛狗跳。
以至於,根本沒有人管交趾楊景通劫掠歸化州。、
注2:熊本在廣西,做的最錯的事情,就是縱容了交趾人的野心,將儂智會父子遷回內地。
當然,熊本也想不到,他讓成卓去交涉,成卓居然敢背著他不請旨就和交趾人達成割地協議。
於是,熊本被成卓坑的欲仙欲死,元祐時代,熊本被舊黨以割地為罪名,猛烈圍攻。
反而是成卓,幾乎沒有付出什麼代價——不過貶官三級而已。
注3:交趾和儂家的最大矛盾,就是儂家切斷了交趾和大理國之間的路上通道,讓他們買不成馬。
注4:儂智會,無論他出發點和想法是怎樣?
他在實際上一輩子都在效忠北宋王朝,忠心耿耿的那種!
可惜卻客死他鄉。
ps,這一章,查了大半天資料,修改了好幾次。
越南資料太難搞了,特彆是北宋時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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