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學士在經筵上,曾說過盱江先生的名言:與眾同利,則利良民;不與眾同利,則利歹人。”
“言此乃利國利民,中興國家之道!”
趙煦當然早就想好,應該如何處置當前的事情。
準確的說,應該是怎樣忽悠天下人心甘情願的掏錢來接盤。
理論基礎他都已經準備好了。
“司馬相公在時,曾進言:當今天下之患,在於官府所得太多,而百姓所得太少!”
“其臨終更曾再三泣諫於此!”
彆問!
問就是李覯的思想,司馬光的意見。
要不是王安石還活著,趙煦高低也得把這位荊國公抬出來。
說起王安石,再過一個多月,這位荊國公就要迎來其六十五歲生日了。
按照慣例兩宮會遣使去送禮物祝賀。
所以,如今宮中已經在準備給其的禮物了。
而趙煦也給他準備了一件禮物。
希望王安石不要不識好歹,最好乖乖的收下來。
趙煦觀察了一下兩宮的神色後,繼續道:“我年少,從前其實不知這其中的真意!”
“直到此番,在綾錦院中所見上下官吏沆瀣一氣,勾連強迫良民,刻薄上下,方才知曉何謂:不與眾同利,則利歹人!”
“也方才明白,司馬相公所言,官府所得太多之意!”
“太母、母後,也應該看過刑部、大理寺還有戶部奏報的綾錦院案情情弊了吧?”
兩宮點點頭。
這個事情鬨得很大。
禦史台、太學群情激憤,朝野內外的文官集團,無論新黨還是舊黨,不分意識形態,都對此猛烈鞭笞。
於是,刑部、大理寺、戶部都用上了全部的精力。
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杜純,還去了蔡京那裡學習取經了。
在大理寺裡,也搞出來了一個‘聖人經義學習班’。
就在這深秋寒冷季節,專門選早上風大、天氣冷的時候,把綾錦院裡的那些人,統統趕到大理寺衙門專門給他們選的汴河旁。
讓他們隻穿單衣,吹著寒風,背誦禮記,默寫文章。
杜純這麼一搞,綾錦院那幫嬌生慣養的衙內,哪裡撐得住?
加上,趙煦也隻要他們交代問題,退贓退賠。
於是,一個個如竹筒倒豆子,把問題交代的清清楚楚。
不過兩天時間,綾錦院內部的那點事情就被查了個底朝天。
“綾錦院的殺才們,確實是過分了。”向太後道:“內侍省的人都說,此輩小人辜負皇恩,罪在不赦。”
這就是內侍省在切割了。
趙煦點點頭:“此等小人,確是辜負皇考與朕的期盼了。”
綾錦院的那些家夥做的事情,一點也不複雜。
無非不過是用著些以次充好、強取豪奪的尋常手段。
織工們是敢怒不敢言,根本不敢反抗,隻能任由他們榨取。
而他們就這樣,一年可以從織工們身上榨取價值數萬貫的絲帛。
老實說,曆代趙官家們知不知道這些事情?
應該是知道的。
隻是不知具體詳情而已。
至少,在趙煦的上上輩子他就耳聞過諸司內部的一些情弊。
而對此,當時的趙煦是一笑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