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攀談之間,領錢的隊伍已經輪到了兩個人。
工程師那一排每人40美元加600格裡夫納,普通職工則是每人20美元加上400格裡夫納。
“為什麼大部分都是格裡夫納?”
伊萬諾夫有些不滿地向麵前的財務人員抱怨道
“華夏人總不會用我們的貨幣支付,他們給的肯定都是美元。”
格裡夫納是二毛在1996年發行的貨幣,用來取代1991年發行,但當時已經跟廢紙差不多的庫邦券。
儘管最近一年通貨膨脹並不算太嚴重,不過之前一些年的經曆還是讓所有人都對新幣放心不下。
在這樣一個環境裡,美元自然是當之無愧的硬通貨。
“發多少錢、怎麼發錢都是上麵的意思,伊萬諾夫先生,我們隻不過負責操作而已,我自己領的還沒有伱多呢……”
被問到的那個人也是一臉不忿。
華夏人自然不可能支付格裡夫納,他們要麼以物易物,要麼就會支付美元。
而坐在這裡發錢的這些財務員工是跟最右麵那排“後勤人員”相同的標準,也就是10美元和300格裡夫納。
這點錢一個人還勉強夠花,但還是不能保證一家四五口人吃飽飯。
顯然,有人在中間倒了一手。
不過,對於旁邊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楚爾斯基來說,能領到工資,裡麵竟然還有美元就已經相當令人滿意了。
而且他現在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楚爾斯基確實是個被設計局所屬福利院養大的孤兒,但這隻是他選擇留在設計局裡麵的一個最不重要的原因。
本地確實有負責偷渡的蛇頭,據說有辦法帶人去法國或者美國,並承諾可以幫助過去的人找到一份工作。
但天生冷靜的他並沒有腦子一熱就把僅有的一點財產變賣掉換取路費,而是先花了大概一年半時間學習英語。
雖然還不夠流利,但至少能磕磕絆絆地說上幾句,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並且還趁著這段時間,留心觀察了一下那些蛇頭的運作模式。
結果卻發現對方最終送走的目標絕大多數都是一些年輕貌美的姑娘。
其中就包括剛剛伊萬諾夫提到過的阿廖娜·梅爾尼科娃。
那麼所謂的“一份工作”就顯得比較可疑了。
畢竟絕大多數正經行業,似乎都更需要年富力強的男人多一些。
更重要的是,雖然隻是個負責製作木質模型的木工,但直覺告訴楚爾斯基,他所在的這家設計局,應該才是一個真正的金礦,隻是他還沒有找到正確的挖掘方式而已。
而今天發生的這一切,無疑驗證了他的猜測。
儘管每個人隻能領到1040美元不等的硬通貨,但考慮到整個設計局哪怕到現在也還有幾千號員工,加在一起的總額可是相當不小。
“伊萬諾夫叔叔,中午我請你去外麵彆斯特米亞諾娃嬸子的餐廳吃飯,但是你得給我講一下最近發生了什麼,剛剛你們提到的那些華夏人又是怎麼回事。”
楚爾斯基把伊萬諾夫從人群中拉出來,對後者說道。
“這……”
伊萬諾夫有些猶豫。
畢竟這年頭大家都不容易,去外麵餐館吃一頓的價格往往頂得上兩到三天的夥食費。
“我又沒有其它家人要養,這些錢省著點花足夠我吃上兩個月了。”
“好吧,不過得有伏特加。”
他最終還是沒有經受住美食(還有酒)的誘惑。
“當然……”
俄語或者類似語言中的人名有非常複雜的昵稱體係,可能有十幾種稱呼都是用來表示同一個人,薩舒利亞就是亞曆山大\亞曆山德拉的昵稱之一,相比於常用的薩沙還要更加親密一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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