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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邊相互不知情的情況下,一場研發競賽悄無聲息地拉開了序幕。
隻不過,其中一方走上的,卻是被刻意引導過的道路。
嚴格來說,倒是不能完全稱之為“錯誤”——畢竟按照那條路線走下去,最後也肯定能實現一樣的結果。
隻不過中間耗費的資源和時間,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圍繞著常浩南開始轉動的,甚至還不僅於此……
……
二月下旬的一天下午,梁紹修風塵仆仆地大步走進航空工業集團總部大樓。
一天前,他剛剛結束空警200預警機的一個階段試飛任務返回南鄭,就接到了一通來自京城的電話。
電話來自航空工業集團發展計劃部,要求他以最快速度赴京,有重要型號規劃事宜相商。
因此,他隻來得及在家匆匆補個覺,就又坐上了前往京城的飛機。
進入到大廳之後,梁紹修摘掉半乾半濕的圍巾,輕輕抖了抖,接著從門衛室要了兩張紙,把公文包表麵的水珠擦淨。
冬末時節的天氣,就是這樣惱人。
飄下來的還是雪,落在身上就成了水。
稍微收拾了一下之後,他又了幾分鐘時間,循著走廊裡的提示牌找到了電梯。
南鄭182廠在僅僅兩三年前還是個邊緣單位,梁紹修當時也隻是暫代總師一職,因此並沒怎麼來過京城這邊的總部。
可以說,如果不是常總點兵,他興許這功夫還在南鄭處理運8飛機的積冰問題呢……
很快,梁紹修的身影出現在了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口,抬手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
裡麵傳來一個他不太熟悉的沉穩聲音。
不過,如果常浩南在這裡的話,應該會覺得非常耳熟——
一個月前,2001年年初,原來的航空工業集團總經理梁卓平因病被平調到了其它崗位,實際上就是退居二線。
而繼任者則是從112廠調上來的劉高卓。
也就是幾個月前還在和常浩南談笑風生的那位原十一號工程負責人。
原本,劉高卓至少也要等到下個月向空軍交付試生產批的6架殲11b之後再進行工作調動,但計劃趕不上變化,梁卓平的身體問題不能耽誤,隻好提前把他調上來了。
好在殲11b的研發攻關已經基本結束,倒也算不上臨陣換將。
“劉總,您……”
還沒等梁紹修把您好倆字給說全乎了,眼角的餘光就瞟到辦公室側邊的沙發上坐著另外一個身影:
“丁……丁主任?”
丁高恒的出現,完全出乎意料之外,讓他突然覺得有點緊張。
之前大領導去南鄭參觀空警200的時候,梁紹修跟丁高恒倒是見過麵。
不過那一次,有地位更高、經驗也更豐富的另一名總師王曉模在場,而且空警200是他自己經手過的項目,心裡畢竟有底。
所以內心感受到的衝擊反而不如眼下這一波突然襲擊。
“紹修同誌,坐吧。”
丁高恒朝梁紹修點了點頭,同時抬手示意了一下旁邊的單人沙發。
後者當即乖巧坐好:
“丁主任,劉總,不知道組織上這次叫我來是……”
之前他接到的通知是說“重要型號規劃”,但在當前這個場合,還是不要妄加揣度得好。
不過,對方的第一個問題還是完全出乎了梁紹修的預料:
“紹修同誌,你之前應該和航空動力集團的常浩南常總共事過?”
一瞬間,梁紹修的大腦飛速運轉。
這種事情,無論丁高恒還是劉高卓,隻要翻翻檔案肯定都是能知道的。
現在特地要來找他這個當事人親自確認,無非有兩種可能——
一是常總出事了。
不過看對麵倆人的表情,不太像。
那就隻剩第二種:有什麼跟常總有關的項目需要自己來做。
對於他來說,這自然是求之不得。
跟常浩南合作,彆的事情不說,兜底水平肯定拉滿。
於是,梁紹修總算稍微鬆了口氣:
“沒錯,96年末到97年初,常總那會還在601所參與八三工程,臨時支援到我們182廠,幫我們解決了困擾很長時間的運8飛機機翼結冰問題。”
“再有就是,97年下半年,我剛接觸到空警200項目的時候,整個預警機t字型天線布局加雙腹鰭的總體方案,是常總預先確定好的。”
“嗯。”
丁高恒點點頭,剛剛板起來的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然後轉頭看向辦公桌後麵的劉高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