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在前麵走著,孫伏加在後麵跟著。
錢玉森和章秋則是扶著餘鉤和餘連,也朝著酒店的房間走去。
至於其他高員,隻能各自離開,他們還沒資格在酒店居住。
“孫伏加,你今年有五十歲了吧?”
當孫伏加把秦朗送到三樓的一間豪華房間之後,還未等孫伏加站起身,突然便聽到秦朗如此問他。
頓時孫伏加一個激靈,酒都醒了不少,連忙起身看向秦朗答道“王爺,我今年五十一歲了。”
“五十一了啊,年齡正好,但再過兩年就不占優勢了。”
“古人言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又言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你是怎麼看的?”秦朗此刻酒已經完全醒了,在回房間的時候已經用內力揮發掉酒勁。
此刻的秦朗,目光澄明且凝重,等待著孫伏加的回答。
是否推孫伏加這一把,還需要孫伏加的態度。
隻要他的回答,能夠讓自己滿意,那麼自己也不介意推他一把,徹底讓他騰龍而起。
孫伏加心裡麵激動又忐忑,但很快冷靜下來,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思索很久之後,這才答道“我覺得無論是田舍郎,還是封侯拜相,最終的目的還是要為平民百姓做實事。”
“以前在川蜀省的時候,我犯了很多錯誤,這一年以來,我反思了很多,終於明白李家王朝的帝王說的那句話含義。”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民為水,國為舟。”
“而我們都是在舟上的人,若不齊心合力,若不費心儘力,最後淹死的是整條舟上的人。”
“尚都市的事情,我也知道,馮明澤做的太過分了,他這樣的罪責,槍斃十次都不夠。”
“我孫伏加不敢說是個兩袖清風的高員,畢竟這世上有幾個兩袖清風?隻存在戲文和影視劇裡麵吧?”
“我能做到的就是堅守底線,儘可能的做一些實事與好事,這才是我的想法。”
孫伏加很認真的說出這幾句話,每一句都是他最近一年以來的感悟,他從一個川蜀省的大高員變成乾省的老二,已經讓他體會到了人情冷暖,官場現形。
徹底的冷靜下來,沉澱自己之後,他方才明白這世界上最苦最累的永遠都是百分之九十九的那些人。
而像他們這些站在世界頂端的百分之一的人,一言能決定無數人的生死和存亡。
他曾經迷失過,現在找回了自我,便不會再密室。
孫伏加說完很久,都沒聽到秦朗的回複,不禁有些緊張忐忑起來,抬起頭看了眼秦朗,卻發現秦朗不知不覺已經站在陽台前,手中夾著煙,煙霧繚繞。
“尚都市是好地方,但也是泥潭火海,你有信心勝任?”
秦朗吹出一口灰色煙霧,在半空中與藍色煙霧融為一體。
孫伏加臉色莫名的激動起來,堅定而又堅決的點頭“我有,有信心!”
“管理兩千多萬人口的經濟中心,孫伏加,你壓力不小啊,加油吧。”
…
孫伏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酒店房間,腦中唯一不斷縈繞的就是那句加油。
他不知不覺走出了酒店,微風拂過他滄桑溝壑的臉龐,這才讓他醒悟過來,也意識到自己即將要去尚都市做大高員。
心裡麵的興奮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甸甸的壓力和責任感。
“孫高員,您這是?”
錢玉森走上前來,臉上滿是詫異和疑慮的望著孫伏加。
孫伏加看到京州大高員錢玉森,不知怎麼忽然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老錢,做好準備吧。”
說完,孫伏加冷汗涔涔,然後連忙快步上車離去。
錢玉森滿臉霧水的望著孫伏加的專車,搖了搖頭,隻當他是喝多了,並沒多想孫伏加口中的準備,是準備什麼?
轉眼就到了傍晚時分,華燈初上,江中微波蕩漾,映出一棟棟摩天大廈的霓虹燈影子。
餘鉤和餘連已經睡醒了,除了頭有些疼之外,再無其他感覺。
“大哥,綠葉集團的事情,確定要…”餘鉤坐在椅子上喝茶,隻是臉色有些凝重,隨即抬頭問餘連。
餘連望著窗外的夜景,見二弟問起這件事,微微歎了口氣說道“譚建的能力不錯,這麼多年也為我們賺了不少錢。”
“可是資本就是這麼殘酷,弱肉強食而已,他得罪了秦朗,那就隻能自取滅亡。”
“你聯係一下綠葉集團的董事會,罷免譚建的董事長之位,然後再召開股東大會,按照一倍的價格收回譚建手裡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然後讓他…”
餘連說到這裡,目光轉冷,瞄準窗外遠處的一座燈塔的塔尖,輕輕一彈。
“滾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