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
識時務者為俊傑。
趙讓就算不是俊傑,但也絕不是莽夫,於是他平靜的還刀入鞘。
大胡子見狀,抬手一揮,那些弓箭手立馬隱沒身形,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邊請!”
趙讓跟在大胡子身後,身形刻意向旁側靠去,兩人之間的距離始終保持在一丈遠左右。
方才的弓箭手兩邊都有埋伏,現在即便隱去了身形,想必也沒有離開,而是始終跟隨,聽後大胡子的號令。
唯有儘力向旁貼去,才算是進入一側弓箭手的死角,這樣一來,壓力起碼小了一倍。
至於這位大胡子,剛一照麵趙讓就看出他的武道境界在五品左右,和自己不分上下。以當前的距離,即使大胡子有什麼異動,他也有足夠反應的時間。
不過這大胡子並未穿著罩衣,且腰間收緊,未帶兵刃。趙讓再看他雙手,指節粗大,尤其是手背,極為粗糙厚實,猶如披覆了一層鱗甲,該當是連了類似“金鐘罩”那般硬碰硬的外家拳法。
順著七扭八歪的巷道拐了好幾個彎,大胡子帶著他來到一座沒有門的院落前。
大胡子示意趙讓現在門口等候片刻,不一會兒,院子裡傳來一陣嘰裡呱啦的西域話。趙讓聽不懂內容,但語氣平和,並沒有什麼激烈的波動。
“請進!”
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院子裡交談聲音停止,大胡子重新出現在門口,請趙讓進去。
院裡有個三層小樓。
這座城裡,基本上都是用土塊砌成的“乾打壘”一層平頂屋,因此這座三層的小樓便十分惹眼。可它坐落的位置著實有些偏僻,以至於趙讓先前根本沒有注意到。
院門口左右內側各站著一名黑巾蒙麵的劍士,長劍足有半個身子高,拄在地上,雙手扶著劍柄末端。臉上蒙著的黑巾在右上角處用銀線繡著一隻淩空飛揚的獵鷹,豎直垂下的雙爪帶著血滴,極為威嚴。
趙讓覺得這隻鷹的模樣極為眼熟,應該是在何處見過,但乍然之下,卻又想不起來,一時間有些出神。
“有什麼不妥嗎?”
大胡子看趙讓停下腳步,轉身問道。
趙讓收回眼神,反問道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大胡子笑笑回道
“我家主人會告訴你的。”
想了想又覺得自己說的太過於絕對,便又補充道
“應該會告訴你的。”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小樓,大胡子帶他上到了二樓。
二樓隻有一件房,房門緊閉。
“主人就在裡麵。”
大胡子說罷,再度將右手扶在胸前,向他躬身行了一禮,便轉身退下。
待大胡子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趙讓才麵向這扇屋門。
他的刀還懸在腰間,並未交出去。
看來這大胡子的主人要麼有恃無恐,要麼就是嫉妒自信。
不過想想在院門口站崗的劍士,以及先前那埋伏的幾十名弓箭手,此舉便也平常,算不得奇怪,隻能說這位“主人”該是大有來頭。
輕輕敲了三下房門,屋裡傳來一聲客氣的請進,趙讓便也不再遲疑,當即推門而入。
屋裡彌漫著濃鬱的墨香,一位中原公子打扮,溫文爾雅的年輕人坐在長桌之後,手裡捧著一卷書,桌上還有剛剛寫成不久的字,墨跡未乾。
“趙兄覺得我這幅字寫得如何?”
此人雖然是中原公子的打扮,但眉眼鼻子還是具有明顯的西域人特征。
不過他應當是在中原生活過相當長的時間。
因為他不但能寫的一筆好書法,言語上趙讓也聽不出來又任何口音。若是不看他麵龐,便和北境人毫無差彆。
一看紙上的字,趙讓目光驟然凝重,但還是說道
“寫得好!”
聽到趙讓誇讚自己,年輕人很是欣喜,追問道
“可還有什麼不足?”
趙讓冷笑了一聲,伸出自己的右手,說道
“反正我這隻手是寫不出這樣的字來,隻會使刀!”
年輕人聽後訕訕笑著,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聽聞趙兄好酒,但談事的時候還是讓腦子清楚些好,咱們先酌茗聊代醉如何?”
趙讓默默拉開長桌對麵的椅子,坐了下來,但麵前的茶卻是碰都沒碰。
“在下西風,見過趙兄!”
趙讓看著桌案上的字,反問道
“西風烈的西風?”
年輕人點頭應道
“正是!”
“那樓下給你看門的,可是血鷹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