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
夥計這番話說的張弛有度,既給足了趙讓等人麵子,又維護了錢莊的規矩。
西門大壯被趙讓踩了一腳,也知道他是什麼意思。自己早就答應了讓哥,這次來查乾托洛蓋都要聽他的,便老老實實的不再言語,等著趙讓吩咐。
沒想到兩人卻是麵對麵,乾瞪眼。
“你看我乾啥!“
趙讓詫異的問道。
西門大壯很是委屈的說道
“我不是在等你給我指令?”
趙讓哭笑不得,擺擺手說道
“你想咋說就咋說。”
看趙讓給自己鬆開了手腳,他卻是又恢複了西門大少爺的勁頭,端起架子,從懷裡摸出一麵玉牌,扔給那夥計,說道
“拿去給你們掌櫃的,他看了就知道了!”
夥計雙手捧著,定睛一看,卻是嘴皮子哆嗦,腿肚子轉筋。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連連說道
“您稍等,您稍等……”
然後捧著玉牌一溜煙從茶室跑出去。
趙讓斜眼看著西門大壯,說道
“你行啊,有點心眼,還知道把這東西帶出來!”
西門大壯笑著說道
“讓哥,你還不知道我?吃得多又沒本事賺錢,偷跑出來害怕自己餓死,乾脆就把這也偷出來了!”
西門大壯丟給夥計的玉牌,正是他西門家作為通寶錢莊三大股東之一的印信。
通報錢莊的印信分為三類九等。
股東單列,下來是貴賓和尋常散戶。股東中,西門家身為最頂端,持有天下共三枚之一的黑金玉牌。而趙讓所在的趙家,是貴賓中最高一等,持有紫金玉牌。
不同印信代表著不同等級的服務,以及能調動錢莊不同數量的資源。
這資源可不僅包括錢。
通報錢莊揚名四海,過賬億萬,說它掌握著許多大勢力與豪門的命脈一點也不為過。這其中的門道,當然就得靠手上的印信說話。
欲窮千裡目,更上一層樓。在這裡,不用上樓,手中印信的顏色再深幾分,就能知道的更多!
這樣做雖然一定程度上有背錢莊公平誠信之規。
但這些規矩向來圈不住製定他們的人,而遵守規矩的人也不會知道圈不住的人都在做什麼。二者中間的壁壘猶如鴻溝天塹,根本無法跨越。
西門大壯的這麵玉牌,不僅可以調動任意數量的金銀,更具有能罷免分號掌櫃,和關停一處分號的效力。
那名夥計之所以如此驚慌,正是因為如此。
作為通寶錢莊分號中的正式夥計,他知道這麵玉牌代表著什麼。不過以前隻是知道而已,這會兒真真正正的捧在手裡,怎能不驚慌失措?
葉三娘拿起桌上的茶壺,給眾人倒了一杯茶。
“多謝老板娘!”
趙讓右手在桌麵上輕輕點了點說道。
葉三娘輕輕一笑,說道
“我這老板娘在這兒可是小巫見大巫了。”
趙讓端起茶杯,吹了吹浮在麵上的熱氣,還未喝進嘴裡,就聽到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大威通寶錢莊,西域查乾托洛蓋分號,掌櫃沈流舒拜見西門大東家!”
此間分號的掌櫃名為沈流舒。
在夥計將玉牌遞給他時,沈流舒也是一哆嗦!
查乾托洛蓋分號雖然位列西域第一,但這麼多年,還從未有來人亮出過黑金玉牌!
沈流舒的反應和正常人一樣他覺得這玉牌是假的!
檢驗金銀的方法可以用牙咬,也可以用火燒。但玉牌不行,稍微受的力重些,就會崩裂開來。萬一是真的,那自己這麼多年的功勞,估計還不夠抵罪的……
於是他以最快的速度,翻出錢莊配發給各地分號掌櫃的手冊。然後看著手冊裡的圖樣,把手中的玉牌細細對應了一番,發現毫無誤差,這才連忙趕來拜見!
沈流舒雖然知道這枚玉牌屬於西門家,但卻不知道來人是西門家中的誰,所以才用西門大東家指代。
“去吧,大東家!”
見西門大壯又看向自己,趙讓調侃著說道。
西門大壯擺起大東家的範兒,清了清嗓子,說道
“沈掌櫃進來說話!”
然後身子一側,大馬金刀的坐著。
沈流舒走進茶室,也不抬頭,又是躬身一禮,說道
“小的不知大東家光臨,有失遠迎,很是怠慢,還請大東家責罰!”
這麼文縐縐的話,西門大壯有些不知道怎麼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