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
剛才李總管將玉鉤藏在了右手,這次應當會換。等老先生寫好了答案後,他打開攥緊的拳頭,玉鉤赫然還是在右手!
這次趙讓贏了!
他在紙上寫的答案正是右!
老先生輸了,他寫的是左……
老先生不悲不喜,還是淡淡的兩個字
“記賬。”
四哥再度掏出本子,記錄了下來。這一次趙讓贏了五十兩,老先生輸掉的,由李總管先墊付。
“願賭服輸,三局兩勝。”
李總管再給了趙讓銀子後說道,隨即拿出了第三個玉鉤。
第三個玉鉤更加圓潤,但卻是血紅色的。李總管說這不是玉,而是珊瑚。
產自大威南地的珊瑚,曆來都被皇室所喜。其中紅珊瑚因為其細膩的質地還有喜慶的顏色,價值最高。
展示過沒有問題,李總管再度重複了剛才的過程。
這次老先生寫答案的速度和趙讓一樣快。
快到李總管還未全然準備後,他們倆就都寫完了。
“二位都很自信啊!”
李總管說著攤開了手,他竟然沒有換位置,還是握在右手中!
“三局兩勝,我輸了。”
老先生主動認輸,按照賭局的規矩,已經不用確認結果了。
“還是記賬嗎?”
李總管問道。
老先生點了點頭後,轉而對趙讓說道
“有事去我家說。”
說完老先生起身對李總管拱了拱手,便朝門外走去。
趙讓剛想跟上,卻被李總管叫住:
“不用著急,他會等你的。”
“小四,那準備的東西呢?”
四哥心領神會的拿出一個錦盒。
趙讓沒看清他是從哪裡拿出來的,像是憑空變出來的一樣!
錦盒放在桌上,趙讓剛準備打開,李總管突然伸手摁住。
“彆急,回去再看。和你的朋友一起看!”
李總管說的朋友,當然是元明空。
趙讓更加疑惑了。
一個在荷花巷中苟延殘喘的前朝老太監,怎麼好似棋手一般,對王城中的事情了如指掌。
更奇怪的是,趙讓到現在位置都摸不清他的用意,也不清楚他的態度到底是站在哪邊的。
那一櫃子卷宗,在以前當然很有用,但時過境遷,當年的人都已經全都死光了,還留著有什麼意義?
李總管到底是放不下以前的風光,還是這裡麵真有什麼放在如今仍舊了不得東西,趙讓全都不知道……
這已經不是能用腦子就想明白的事情了。
很多秘密如果當事人不說,就會永遠趁機下去,直到最後一個知情人逝去,秘密被他帶進棺材裡,成為永恒。
趙讓遲疑了片刻,沒有再要致意打開錦盒。
有時候不那麼固執,能暫時放下自己的意見也是個好事。尤其李總管還提到了自己的“朋友”。兩個人的頭腦總比一個人的夠用些,更不用說區區錦盒而已,就算裡麵裝這個死人頭趙讓也不怕。
“說到底,咱們都是那邊的人不是嗎。”
在趙讓即將走出屋子的時候,李總管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趙讓微微頓了頓,但終究還是沒有回答。
從過廊回到之前的廳裡,人已經少了許多。
剩下的人了,也是吆喝的多,下注的少,看來今日的賭局就快要散場了。明日來的多少,有多熱鬨,取決於已經離開去接活兒的那些人。要是賺得多,自然還會來這裡瀟灑。
徹底出去前,趙讓看了看那間傳出靡靡之音的屋子。此刻房門打開著,空無一人,裡麵隻有一張簡陋的木架床。
大門口的鬥蟲也散了,用來招攬生意的蠍子被裝進罐中,一個混子正把捉來的小蟲丟進去喂養。
外麵的陽光還是很大,趙讓用手遮了遮才勉強適應。
老先生站在不遠處的陰涼下,抽著煙。他身旁站著個妙齡女子,也在抽煙。
趙讓看了看,確定這兩人之間沒有交流,這才走過去,對老先生打了個招呼。
老先生一言不發,猛地嘬了兩口煙,然後領著趙讓往前走去。
趙讓去過他的家,知道方向沒錯,便在身後跟著。
可老先生卻沒有走他熟悉的路,走到一半,趙讓就已經調向了。
等站在房門前時,趙讓還沒反映過來自己是怎麼到的。
之間老先生一把推開房門,上麵掛著的鎖頭就是個擺設,沒有絲毫用處。
老先生房間裡一塵不染,各處都收拾的僅僅有條。
不大的屋子,被他做成了兩個隔斷。一邊湧來睡覺,一邊放了個寬闊的桌台。
這桌子當然沒有李總管的華美,但卻更加吸引趙讓。
桌子上分門彆類的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手藝用具,光刻刀就有好幾把不同樣式的。
“這塊黃泥,是我專門淘換來的。單夜國戈壁灘上的泥巴太碎,捏不起來。草場上的倒是可以,但裡麵草根太多,一根一根挑出來太費時間。”
老先生洗乾淨了手,邊卷起袖子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