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
“你打算怎麼做?”
趙讓問道。
他並未詢問那“共同的敵人”到底是誰,因為他自己都不敢確定。
紅手轉過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戶,讓外麵的陽光灑進小屋,背對著趙讓,說道
“我們要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禁宮內的迎春樓。”
迎春樓正是迎春夜宴的舉辦地。
“那白鶴子呢?”
趙讓看了眼仍舊處於昏迷之中的白鶴子。
紅手回道
“我已經給他吃了最好的療傷丹藥,也讓皇城中最好的郎中診治過。省下的,就看他的命數。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好。”
趙讓聽到紅手這樣說,立馬毫不猶豫地答應道。
兩人走出了小屋,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地麵上,帶來一絲微弱的光明。
風,輕輕地吹過宮牆,似乎帶著些許深宮之內的秘密。
陽光雖微弱,卻足以照亮紅手與趙讓前行的道路。
紅手對禁宮的熟悉程度,使得趙讓不禁開始猜想起他的真實身份。
每一步,每一轉,紅手都仿佛是在自家的庭院中漫步,毫無生疏之感。
穿過了幾道宮門,守衛的士兵見到趙讓腰間的那塊金色腰牌,紛紛行禮放行。
那是七皇子元明空所賜。
然而,趙讓卻感覺到,紅手似乎對這塊腰牌並不在意。
仿佛他本身就有著淩駕於這一切之上的力量!
終於,他們來到了迎春樓前。
這座樓閣高聳入雲,雕梁畫棟,儘顯皇家氣派。紅手停下腳步,抬頭仰望著這座建築,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我們到了。”紅手輕聲說道。
趙讓點點頭,跟隨著紅手步入樓中。
樓內的陳設華麗無比,每一處都透露著皇家的奢華與尊貴。
趙讓卻感覺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氛。
這裡雖然奢華至極,卻隱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
順著台階,走過了一層又一層的樓閣,最終來到了一個隱蔽的房間前。
紅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趙讓緊隨其後,卻發現房間內空無一人。
“這裡是什麼地方?”
趙讓忍不住問道。
紅手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站在房間中央,似是在感受著周圍的空氣。
過了片刻,他輕歎一聲,轉身對趙讓說道
“這裡,曾是我過去的地方。”
趙讓心中一驚,越發覺得紅手的身份不簡單。
這個房間雖然空蕩,但卻彌漫著一種說不出的威嚴與莊重。
“你到底是誰?”
趙讓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紅手轉過身,,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我?我隻是一個曾經擁有過一切,卻又失去了一切的人。”
趙讓還想再問些什麼,卻被紅手打斷了
“好了,現在不是談論這些的時候。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說著,紅手走到房間的一角,推開了一扇隱藏的小門。
門後,是一條幽暗的密道。
“我們要去的地方,就在這條密道的儘頭。”
紅手說道。
趙讓沒有猶豫,緊跟在紅手身後,踏入了這條充滿未知的密道。
沿著密道一路前行,周圍一片漆黑,隻有紅手手中提著的一盞燈籠發出微弱的光芒。
密道似乎很長,他們走了很久,才終於看到了前方的光亮。
隨著他們漸漸接近,光亮變得越來越刺眼,直到最後,他們終於走出了密道,來到了一個寬敞的大殿之中。
大殿內光線昏暗,但趙讓還是能夠看清周圍的景象。
這裡擺滿了各種古老的文物和書籍,簡直就是一個被遺忘的寶庫。
而在大殿的中央,有一個巨大的石桌,上麵放著一把劍。
紅手走到石台旁,輕輕地撫摸著那把劍。
劍鞘雖然已經鏽跡斑斑,但依然能夠感受到它曾經的鋒利與威嚴。
“這把劍……”
紅手的聲音有些顫抖。
“這把劍,是我曾經的佩劍。”
趙讓震驚地看著紅手,他終於明白,這位神秘的紅手,曾經必定是一位身份顯赫的皇族中人。
但他為何會放棄一切,隱姓埋名,過著如此顛沛流離的生活呢?
紅手似乎看出了趙讓的疑惑,他輕歎一聲,說道
“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我曾經擁有過一切,但那也成為了我的枷鎖。當我失去了一切之後,我才發現,原來真正的自由,是放下心中的執念,去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
“不過,明日就是這把劍再度出鞘的時候了!”
紅手蹭的一下拔出了寶劍。
劍鞘已經損毀,劍身缺依舊寒光逼人!
趙讓隻淺淺的看了一眼,就覺得瞳孔被刺的生疼,不禁後退一步,心中驚歎於這把劍的鋒利與威嚴。
他從未見過如此寶劍,即使在皇宮中,也未曾有過這樣的震撼。
紅手緊緊握住劍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他的手指輕輕滑過劍身。
這把劍,曾陪伴他征戰四方,見證了他的崛起與隕落。
如今,它再度回到他的手中,準備迎接新的使命。
“明日,這把劍將再度出鞘。和你的烏鋼刀一起,為大威斬儘一切敵!”
紅手的聲音,像誓言一般回蕩在大殿之中。
兩人走出了大殿,重新回到了那條幽暗的密道。他們沿著密道一路返回,直到再次回到了迎春樓的那個隱蔽房間。
紅手將劍懸在了腰間,然後熄滅了手中的燈籠。
房間內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們走吧。”
紅手輕聲說道。
“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準備。”
迎春夜宴是在明日傍晚,但按照往年的規矩,今晚的迎春樓,就已經向具備參加夜宴資格的人和勢力所開放。
這樣做,固然有很大的風險。
畢竟這些勢力,都不是省油的燈。
在禁宮內多待一個時辰,就會多一分不可預知的麻煩。
但規矩就是規矩。
從先皇開始,迎春夜宴的地點、規模,都變換過無數次。
唯一沒有變的,就是這條規矩。
不能變的規矩自然有不能變的道理。
趙讓想了想,卻是沒有想通。
但一轉念,天底下的道理和規矩本來就不是讓人想通的,而是用來照做的,便也不再糾結,安安心心搬來一把椅子,坐在迎春樓的門口,心中默默盤算第一個到來的,會是哪一家。
皇城中南宮家的府邸,今日意外的安靜。
自從南宮劍帶著他的十二個兒子,一個女兒,來到皇城之後,府邸門口都是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皇城中無論是天潢貴胄,還是世家元勳,全都依次前來擺放,以示對南宮家這綠林總旗的尊重。
但今天,南宮家上下所有人都在睡覺。
因為今晚,南宮劍就要帶著他的十二個兒子,一個女人,還有老北,前往大內禁宮,入住迎春樓。
老北的屋中,一燈如豆。
對於一個瞎子而言,點不點燈,都無所謂。但老北卻在每天傍晚前,一定點著桌子上的燈盞。
燈盞中,剩餘的燈油已經不多。
老北靜靜地躺在自己那張很大,很軟的床上。
這張床使用黃花梨整體雕出來的,和這個下人住的狹窄屋子格格不入。
老北當然是有資格住更好的房子。
但他反而覺得房子是個無所謂的東西。
對於瞎子而言,房子的空曠,沒有任何影響。
反而是屋內家具的觸感,才更加重要!
除了大和軟外,他的床還很香!
從未有女人睡過這張床,但這種淡淡的白臘梅香,是老北最喜歡的。
年輕的時候,他的眼睛還沒瞎時,他就喜歡。
那會兒他也曾和所有少年一樣,幻象著能娶一個身上帶著白蠟梅香味的姑娘,夜夜睡在他身旁。
現在,他對女人早就斷了念想,可骨子裡還是割舍不掉對這種香味的喜歡。
老北的劍,此刻就手邊。
若是仔細看,會發現他的左手和右手邊,各有一把劍!
他的劍沒有劍鞘,平時都藏在袖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