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春!
如意回去將張暮的話轉告給了關欣怡,許是早已知道有林妍這麼一號人,是以關欣怡聽了後臉上也沒表現出多少在意來。
關大夫人近來心情不好,這幾日都在拿下人發脾氣,關欣怡對這些根本不當回事,隻要不將氣撒到二房這邊來隨她怎麼鬨。
關大夫人心情不好也情有可原,女兒不好嫁了不說,兒子明明定了親眼瞅著要成親了,結果臨到吉日時女方母親出了意外過世,因著要守孝,關佑傑的親事便耽擱了下來。
“我們關家今年是受了詛咒嗎?這些孩子一個兩個的都婚事不順。”關大夫人去正房給關老太太請安時抱怨過,當時關欣怡也在。
關老太太也不開心,任誰孫子孫女出了這些事也高興不起來,手中兩個核桃轉得飛快,擰眉道“看來得找個時日去廟裡拜拜,多添點香油錢。”
此話一落,眾人目光都落投到了關欣怡身上,因為家裡的財政大權都歸她管。
關欣怡沒拒絕,淡聲道“定好了上香時日,我陪你們一道去,近來家中沒有大額入賬,上香時就添二十兩銀子香油錢是個心意吧。”
關大夫人聞言眼中閃過不悅,死丫頭跟著去不就是防著她貪香油錢嗎?才二十兩,也不怕菩薩生氣!
其實二十兩對於青山縣大多百姓們來說已經算是相當多的銀子了,關大夫人過了幾年好日子,已經忘了投奔關二河前二十兩銀子於她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來青山縣前她都是數著銅板過日子的,哪裡見過五兩以上的銀子?
看出了關大夫人的不悅,關欣怡唇角揚起一抹幾不可察的諷笑,有些人就是不懂得知足,沒占到便宜就埋怨彆人不好,沒救了。
關於劉掌櫃說的那個表妹被渣男侵占財產的事很快便有了回音,剛吃完午飯沒多久,便有人遞來請帖稱郭氏邀請關大小姐去她所住彆院會麵小談。
郭氏的事關欣怡並沒有與家裡說,此時被人請她對關二河道了句“回來與爹詳說”後便帶著如意出了門。
郭氏的彆莊離得有點遠,她們兩人坐著關家的馬車過去,倒不會感覺到累。
原本做好了以周麻子為人不會給郭氏住太好彆院的心理準備,等真正看到眼前說叫彆院實則又小又舊的小院落時,主仆二人還是吃了一驚。
如意怒道“那姓周的真心可恨,郭家那麼有錢,他自己過著呼奴喝婢的好日子,卻將發妻打發到這裡!更彆提他享受的一切還都是屬於發妻的!該遭天打雷霹的混帳!”
關欣怡雖沒有像如意表現的那麼強烈,但眸中還是閃過幾分憤怒。
迎接兩人的是一個穿著舊衣服年歲大概有近五十歲的婆子,佝僂著腰道“我家夫人腿腳不好,不能親自來迎,還請關大小姐體諒。”
“您客氣了,昨日劉掌櫃說過郭夫人身體不好。”關欣怡進了院子後看到破舊的小院,心頭憐憫更重。
見關欣怡好說話,婆子滿是皺紋的臉笑了笑“關大小姐叫我王媽媽就好,我是我家夫人唯一的下人了,這裡隻有我們兩人相依為命,敝舍簡陋,讓兩位見笑了。”
從王媽媽的談吐看得出來她是見過世麵的下人,以往在郭家定風光無限過,此時與主子兩人相依為命,所有活計都落在她一人身上,怪不得還未滿五十便後背佝僂手指也粗糙不堪,不管怎麼說這是位忠心的仆婦,主子落到這般下場都不離不棄,關欣怡對她頗為高看。
很快便進了屋,屋子擺設也很簡陋,桌旁椅上坐著一位臉色臘黃頭發中夾著絲絲白發的婦人,劉掌櫃才剛過五十歲,他的表妹自是年紀比他小,可看著眼前的這位郭夫人,到是像五十多歲的老婦人。
“夫人,關大小姐來了。”王媽媽走過去替主子攏了攏頭發說道。
郭夫人看著長得像花朵般好看的主仆二人,布滿細紋的眼不禁露出幾分親切的笑容“聽我那表哥提過關大小姐的風采,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快請坐,我這雙腿病得厲害,站起來很費勁,關大小姐請見諒。”
關欣怡掃了眼她身旁放著的兩個拐杖,命運已經待郭夫人這般不公,她又如何好好意思埋怨?有禮地道“相見便是有緣,我年歲小,郭夫人就叫我欣怡吧。”
兩人客套完後,郭夫人便說起請她過來的目的。
“我表哥已將那姓周的雜碎所做的事大致都告訴了你吧?”郭夫人揉著泛疼的雙膝,眉宇間閃過濃濃的恨意,“我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姓周的所害,無奈沒人為我做主,親戚朋友有真心想幫我的人,奈何能力不行,而其他人都拿了姓周的好處自然不會管我。沒錢沒勢連告狀都無門,如果不是有想看姓周的遭報應這一口氣撐著,從千金小姐變成這個樣子,我早就活不下去了!”
王媽媽聞言立刻心疼地掉下淚來了,嗚咽道“夫人,您會苦儘甘來的,新的縣太爺來了,關大小姐也來了,他們一定會幫您。”
郭夫人聞言表情鬆快了幾分,隨後悵然道“這麼多年了,拜姓周的所賜,我們主仆很少出門,外麵的很多消息都不知道,若非昨日表哥上門,我都不知道縣裡來了新的縣太爺。”
王媽媽接話“前幾年姓周的還看得嚴些,近兩年想是覺得我們沒能力鬨出什麼風浪來就不怎麼看著我們了,不然的話不但表舅老爺難進門,關大小姐同樣不會允許被我們夫人邀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