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您也聽到她的話了,她一看到我就跟見了仇人似的,這樣下去日子還怎麼過了?她不走難道讓我走?整個家業可都是我父親創下的,誰走都輪不到我走!”關欣怡冷哼一聲,拿起筷子繼續吃飯,她才不會因為某個小人找茬兒而跟飯過不去。
你滾出去吧!關大夫人腹誹著,滿眼期待地看著老太太,希望老太太一生氣就將這礙眼的人趕出家門。
可惜老太太還沒糊塗到家,她敢隨意訓斥長孫女,卻不敢將她趕出去,先不提根本趕不動的事,哪怕她開了一句口讓她走,寶貝兒子關二河回家也得跟她嘔氣,她可不願兒子與自己離心。
“欣桐,好端端的你發什麼瘋?還不向欣怡道歉!”關佑傑畢竟讀過些書,懂得些禮儀廉恥,忙向妹妹使眼色。
關欣桐拒不道歉,哭得更凶了,她都要被趕出家門了,憑什麼要道歉!
眾人的各色目光關欣怡都不放在心上,美美的飽餐一頓後放下筷子拿眼角掃了掃一直掉淚的人“明事理懂規矩的人在遇到你這種事都會反省自己是否是太衝動,找人麻煩結果自己反到成了麻煩!反省自己是否太蠢才那麼容易著了人家的道!還會知道在出了事有人相助時要懂得感恩!能做到這三點的還能勉強算個人,反之……嗬嗬,不說也罷!”
關欣怡說完就離席了,反正已經吃飽喝足,懶得管彆人如何想,身後傳來的關老太太的辱罵聲、關大夫人的抱怨聲、關大河父子的勸解聲以及關欣桐的大哭聲,全被她無視了。
一夜好眠,早上起床聽下人說關欣桐哭鬨了一宿,要上吊時被丫環及時發現解救了下來。
關老太太傳她去問話,關欣怡以身體不適拒絕,用過午飯睡過午覺後“身體不適”的她帶著如意健步如飛地出門了。
關欣怡過去時江沐塵已經等在茶樓裡麵,正坐在二樓臨窗位置往下看,風神俊朗的模樣迷得街道上大姑娘小媳婦兒頻頻往上飛秋波,平時不常坐滿的茶樓瞬間生意大好沒了座位。
“關姑娘。”江沐塵對著關欣怡溫文一笑,耀眼好看得整個茶樓憑空增添了幾分光輝。
茶樓沒了位置,如意去附近遛噠了,關欣怡在江沐塵對麵坐下來問“不知大人今日約民女來有何事?”
還真是開門見山啊,江沐塵沒立刻回答,溫聲說起彆的事“關姑娘身為女子在公堂上表現得卻不輸男兒,真令本官……及圍觀百姓們刮目相看。”
關欣怡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道“家學淵源吧,家父是狀師,民女經常看他打官司,了解一些,至於膽量,可能是隨了家母,等閒事情還真嚇不到我。”
提到家學淵源這件事,關欣怡特地觀察了下江沐塵的表情,一般人對狀師這個行業都存有偏見,尤其她身為女子還上公堂,即便一次是被告一次是代人申訴,那做的也等於是狀師的事,更令人側目,結果她卻沒在對方眼中看到歧視,那雙迷人的俊眸裡有的是什麼?欣賞?
仿佛猜到了她的想法,江沐塵倒了杯茶挪至她麵前,微微一笑“本官對任何為了維護家人或朋友而勇敢上前的人都很欣賞,關姑娘不懼眾人目光,將個人聲譽拋至一旁,為了親人及家族名譽勇敢立於公堂之上,這等事並非尋常女子能做得到的!”
原本周遭幾桌的個彆人見到關欣怡進來都投以異樣的打量,結果聽到縣太爺的話突然覺得自己想法太狹隘了,仔細琢磨下縣太爺的話,發現人家關家長女連續兩次上公堂不但不低等,反到很勇敢!
關欣怡明顯感覺到周遭一些人眼光隨著江沐塵的話有了極大的轉變,想必不久後縣太爺的一番話便會傳得人儘皆知,這於自身的風評及名譽來講非常有利。
想起家中長房母女對自己的各種抱怨及怨恨,再對比下此時此刻縣太爺隨口說的一些話,關欣怡胸口突然傳來一陣暖意,壓下雙眼湧上的酸澀,執起茶杯笑著望過去,感激地道“多謝大人體諒,民女以茶代酒敬大人一杯。”
江沐塵唇角揚起,看起來心情不錯,端起茶杯“本官先乾為敬。”
兩人喝完了茶,再看對方時,明顯感覺彼此之間相處起來更自然了些。
就在氣氛如此和諧之際,窗外突然傳來突兀的一聲大喊“關妹妹,我們又見麵了!”
關欣怡聞聲看向窗外,隻見一身新衣手拿折扇的張暮正“風流倜儻”地衝她微笑,不遠處站著欲哭無淚的如意。
關欣怡看著打扮神情均很違和的土匪兄不知如何反應時,耳旁突然傳來低沉好聽的聲音“你……近來和他很熟?”
外麵的人都隱隱在傳關欣桐殺人後畏罪潛逃了,她一個姑娘家哪裡能逃多遠?肯定是關家人暗中幫忙,什麼四處尋找嫌疑人的,根本就是在做戲!
像是有人故意在引導一樣,短短幾日,關家就被扣上了出了殺人犯以及包庇殺人犯助其逃跑的罪名,一些“正義人士”甚至組團去關家門前罵。
最初關家沒和他們一般見識,搗亂的人見狀更來勁兒了,來的人更多罵得更歡。
關欣怡忍不住,在搗亂之人再次堵住關家門吵鬨時,她直接打開大門,提著一大鍋涼水兜頭潑了下去,然後一使力,將十多斤重的大鍋直接砸到帶頭之人身後警告道“事實未有定論之前你們所有指責辱罵之言都是汙蔑!堵門辱罵威脅視為恐嚇,按我朝律法,汙蔑兼恐嚇致人名聲受損及生活嚴重受擾者杖責三十,罰銀十兩!”
帶頭之人被大鍋砸得狠狠摔地上爬不起來了,捂住被砸傷的肩膀哀嚎“你打傷我,我要去衙門告你傷人!”
“你去告!”關欣怡上前兩步,厲眸在都成了落湯雞的六人身上緩慢掃過,“爾等出言不遜,汙蔑我關家聲譽,言語汙穢辱罵我關家上下共計十六人,嚇壞我關家出門采買的下人!我以受害者身份反擊實屬正當防衛,官府頂多判我付傷者醫藥費用!你被鍋砸傷肩膀,半兩銀子都花不到便能治好,而你們所犯的過錯不但挨打還要賠我最少十兩銀子!我代表整個關家歡迎爾等即刻去告官,不告就是窩囊廢!”
眾人聞言目中均露出幾分慌亂,有反應快的嘴硬道“我、我們怎麼汙蔑你們了?你家就是出了殺人犯!”
關欣怡目中一冷“縣太爺都沒親口說過的話,你是哪根蔥就能說了算?你親眼看到舍妹殺人了?親眼看到我關家有人將她送走了?親眼看過的話請將時間、地點、所有人證及事情發生時所有細節一一道來!彆怪我沒提醒你,如若你胡亂編造,以後若查出真相非你所言的話,你這是假證供擾亂官府審案,是要判刑入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