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把自己的被褥在炕稍鋪好,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
滿意躺下,不由喟歎一聲。
唉,真舒服啊!
其實,炕突然火熱的原因是,陳母晚上起夜時,怕小兩口折騰冷了,貼心地給添了一捆柴。
陳文止喜潔,也因此東廂房在改造時,就把燒炕的灶口修葺在外麵了。
灶口正對應著炕頭,這也是為什麼蘇木被熱醒的原因。
新婚第二日。
陳文止是捂著鼻子起來的。
血液從他指縫中蜿蜒流出。
果然是血!
他就說鼻涕不可能是這個速度流出來。
連忙跑到水盆邊,往臉上潑水。
清洗到鼻血不再流,他才回到炕前。
?
他昨晚不是睡在炕稍的嗎?
怎麼去炕頭了?
目光快速鎖定蘇木,除了她還能有誰!
陳文止抄起枕頭,對準蘇木的屁股。
“蘇木!”
被一枕頭呼醒,蘇木臉色難看,怒目圓睜。
然而,一腔的火氣,在看見陳文止鼻子下,沒擦乾淨的血跡後,瞬間化為烏有。
帶著一絲心虛,“最近你是不是肘子吃太多,補過頭了?”
陳文止眼底冒著火氣,想發火,又不知道說什麼。
氣得心都跟著抽搐。
氣死他了!
敢惹他,蘇木算是踢上棉花了!
陳文止不希望新婚第一天,外麵就傳出兩人打在一起的消息。
滿腔的怒火生生咽了下去。
使勁瞪了蘇木一眼,撇過頭,上炕,疊被子。
蘇木,陳文止“……”
兩人看著陳文止褥子上的血跡。
空氣中突然安靜下來。
其實,對於昨夜,兩人都是有些心照不宣地,避免一起睡的話題。
畢竟,她們毫無感情基礎,甚至還相互厭煩,結婚也都有自己的難言之隱。
蘇木常年和小流氓混在一起,那些人有不少開黃腔,她從一開始的不適,到後來也能回上三兩句,所以對‘新婚夜落紅’這件事,還是有一些了解的。
而陳文止也二十多歲了,更不可能不懂。
這下好了,都不用想著怎麼應付長輩了。
陳文止臉色突然爆紅,把被子一推,試圖掩耳盜鈴,假裝看不見。
過了一會兒,又默默拽回來,認命地把外麵縫製的褥罩拆下。
‘哼哧哼哧’地在水盆裡洗起來。
連十年如一日的早起做飯,都給忘記了。
洗掉血跡後,又像個小偷一樣,左顧右盼的,抓準院子裡暫時沒人的間隙,掛在晾衣繩的角落處,頗有些掩飾的意思。
掩飾了,但又沒完全掩飾。
蘇木倒是一臉坦然,‘收拾’好自己的被褥,坐在椅子上看熱鬨。
嘖。
鼻血而已,這陳文止的臉皮是真薄啊。
今天的早飯是陳母燒的,還是玉米餅子配白菜湯。
可能是兒子剛結婚,陳母開心。
因此,罕見地,沒有分餅子現象。
蘇木總也不吃玉米餅子,冷不丁一吃,口感還是可以的,就是下咽的時候有些劃嗓子。
就著一碗白菜湯,她一口氣吃了兩個半玉米餅。
說實話,兩個半玉米餅,蘇木是真的沒吃飽,但也沒有繼續拿。
她又不瞎,大家吃的數量她都心裡有數。
陳父和陳家大哥、二哥每人也就吃了三個半。
女士們每人吃兩個半。
孩子們本就胃口小,吃不下多少,一人也就半個吧。
而陳文止細嚼慢咽地吃了一個。
按照陳家以往的生活來說,除了孩子和陳文止外,每人均多吃了半個。
但蘇木並不知道啊。
因此按照這次大家吃飯的數量,她選擇占和其他女士一樣,吃兩個半。
沒辦法再少了,少吃一口她都得餓死!
哪怕今日比平常多吃了幾個餅子,陳父和陳母也沒有一絲的心疼和不舍。
甚至嘴角比鋼筋還難壓下。
不經意瞄一眼外麵晾衣繩上的布料,二老對視,均是一副‘我都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