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嘰”一聲,掉落地上了。
額……
咱就是說,這鋼筆可遭老罪啦,連著摔兩次了。
可能陳文止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呆愣了好幾秒,才做出反應。
他慌忙撿起鋼筆,一臉擔憂地拔開筆帽。
再然後,就是他垮下的肩膀了。
蘇木對鋼筆不懂,但看他的表情,也能猜想出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遂問道“怎麼了?”
沒想到陳文止的聲音竟帶著哽咽,“筆尖,摔劈裂了…”
按理說,筆帽就是做保護的,有它在,筆尖不應該有問題。
可這筆已經嚴重老化了,筆帽或許也出了問題。
這一摔,就把筆尖給摔得劈裂開來。
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呢,蘇木心道。
陳文止也不再犯他的喜潔毛病,對著筆尖又是捏、又掰的。
應該是想再搶救一下。
結果弄了一手的鋼筆水,也沒拯救回來。
他像是受了巨大的打擊,整個人失魂落魄地坐在書桌前,動也不動。
鋼筆壞了這麼大個事嗎?
蘇木相當於沒上過學,因此,也對學具這方麵不太知曉。
鋼筆這東西的價位,可是參差不齊的。
有便宜的,也有死貴、死貴的。
陳文止這隻不算很貴,卻也花了陳父一個月的工資呢。
因他小時候是家裡最會讀書的,還學什麼都快,陳父當時高興,想著他們老陳家也出了個人才,腦袋一熱,就花了差不多一個月的工分,給買了這支鋼筆。
十多年前,雖然工分、分紅不多,但成年大人每月也有近十五元呢。
因為這事,他好一頓被陳母嘮叨。
那會兒陳大哥也長大了,正是快要說親的年紀。
而陳父卻用了那個年代,快能娶得上媳婦的金錢,買了一支鋼筆,你說陳母氣不氣。
陳文止一直很愛惜這支珍貴的鋼筆。
對他來說,這不僅是讓他學習知識的物件,也是陪伴他長大的、來自家人的愛。
蘇木不明白,但不妨礙她心虛。
因為在此之前,這筆她也摔過一次。
雖然當時寫出筆水了,可她不知道,那會兒的筆尖有沒有劈裂啊。
她都沒看筆尖好嗎!
所以,也有極大的可能是她摔壞的……
蘇木的眼神開始亂飄,因為自責,一直不敢對上他的視線。
尤其是瞥見陳文止眉眼間爬上傷心後,更加認為對不起他了。
這可咋辦?
愁死她了都!
須臾間,蘇木想到了什麼,目光接連閃爍幾下。
對!
就這麼辦!
於是便有了今日一早,和柱子兄弟說買鋼筆的一幕。
想到陳文止坐在椅子上的落寞背影,蘇木眉心微蹙。
有些遲疑地問,“阿婆,你說一個人珍貴的東西,被另一個人弄壞了,該咋辦呢?”
她想著阿婆年紀大,見識的多,也許能給自己好的建議呢。
哪裡想到,阿婆聽了之後,瞬間黑了臉,“小兔崽子,你把人家什麼弄壞了,你說啊!”
蘇阿婆已經抄起燒火棍,仿佛下一瞬便要揮過來。
沒人比蘇木知道,燒火棍打人有多疼了。
她的屁股不能再跟著遭罪了。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蘇木話不多說。
‘呲溜’一下,跑得沒影了。
眼看著蘇木跑回陳家,蘇阿婆才露出笑容。
扔掉手中的燒火棍。
拍了拍手中的灰塵,“有事就兩個人一起解決,問彆人都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