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木轉過頭看不見的時候,眉眼彎起,一雙漂亮的眸子裡,仿佛有星光在閃爍。
十多分鐘過去後。
蘇木和陳文止在一片杏樹前停住。
山杏樹嫩綠色的葉片下,墜著黃綠相間的果實。
“它們竟然熟了。”陳文止有些新奇上前,聞著撲鼻的果香。
蘇木摘了幾顆,又專門在衣服上認真擦了兩顆,才遞給陳文止,“這種本來是抗寒早熟的種類,所以成熟的格外早些。”
剩下的幾顆她也不擦,迫不及待地扔到嘴裡品嘗了。
嗯…
還是那麼酸,蘇木忍不住想到。
她小時候經常上山,眼看著從枯萎的山杏樹根裡,長出嶄新的幼苗,再到長成一棵龐大的山杏樹的。
說這幾十棵山杏樹,是她看著長大的也不為過。
她每年都會在它們剛結出果實時,過來品嘗一下。
這些杏,除了她之外,幾乎沒什麼人來采摘。
就算有,也隻是一些頑皮的小孩子,在嘗出果實格外酸澀之後,也逐漸不再過來了。
早年頭,在小杏樹長成之前,是有一茬老杏樹的。
那時,村裡的人們就都知曉,隻是沒人吃。
一來是,人們認為它的口感不好,實在是太酸了;二來是,吃完會餓,大家本來都快吃不飽飯了,怎麼可能讓自己更有饑餓感呢。
所以每年,山杏熟透了,大部分都會自然掉落在地上,爛進土裡。
蘇木剛好喜歡酸甜口的東西,也因此,其餘的一小部分全去了她的肚子裡。
她覺得,這山杏哪裡都好,唯一的缺點就是長得小。
個頭僅比大拇指甲大點不多,她有時候都能同時扔嘴裡兩顆。
“……好酸啊!”
陳文止打著哆嗦,勉強咽下,說什麼也不肯再吃第二顆了。
太酸了,他感覺牙齒瞬間都變軟了。
反觀蘇木,卻吃的津津有味,還過來把他手中的那顆拿走。
利落地扔進嘴裡,‘哢嚓,哢嚓’地咀嚼著。
瞧她這樣,陳文止嘴裡泛著酸水,臉皺巴巴的看著她,“不酸嗎?”
蘇木點頭,“還行吧。”也不完全酸,還是有一點甜的。
她又從樹上摘了幾個,數了數,都吃光後,就沒再吃了。
但飽含著渴望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樹上,讓人難以忽視。
她難得有這種可憐巴巴的樣子,陳文止覺得好笑,“怎麼不吃了?”
蘇木撇嘴,“吃多了會胃疼。”
小時候,有一次她吃多了,當晚開始胃疼了,還狂吐。
這樣硬生生折騰了兩天,直到膽汁都快吐出來了才好的。
蘇木被折騰怕了,後來哪怕是再喜歡也不敢吃多。
新一年山杏才長出來了,可她每天卻隻能吃五、六個,當真是可惜。
蘇木眼巴巴地看著山杏,有種拴著的小狗,吃不到遠處骨頭的無力感。
陳文止望著她的樣子,喉嚨間溢出低低的笑聲。
蘇木轉頭,“你笑我?”
後者眨眨眼,眼神在蘇木和山杏樹之間,來回轉了幾次。
“我有辦法讓它不是很酸,那樣你就可以多吃一些,也不會胃疼了。”
蘇木睜大眼睛,“真的嗎?”
陳文止點頭,“嗯,我們再多摘一些,帶回家去吧。”
蘇木知道陳文止會做吃的,可她沒想到,這種水果類的他竟然也有辦法處理,真是神了!
哪有不同意的道理,蘇木話不多說,直接竄上樹。
在陳文止擔憂的眼神中,用力地搖晃著樹枝。
緊接著,一顆顆飽滿的山杏掉落在地。
蘇木見差不多了,才跳下來。
把外套脫下,用衣服兜著。
陳文止也用衣擺兜了不少,察覺蘇木把地上的都撿乾淨了,也不理她,徑直往回走了。
蘇木……
又咋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