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你這個粗糙的女人!!
蘇木醒了?
陳文止悄悄抹了兩把眼淚,“沒有。”
“小騙子,鼻音那麼重,還說沒有。”
不知道是不是剛睡醒的原因,蘇木的語氣聽起來有種說不出的寵溺。
她都這樣說了,陳文止回答的時候刻意穩著聲調,“就是沒有。”
“好好好,你沒有。”
蘇木無奈起身,在黑夜中精準地找到他的手,拉近自己,“快睡吧,明天帶你去鎮裡。”
“去鎮裡乾什麼?”這麼突然。
“媽昨天就說肥皂快沒了,讓我幫忙去買,我今天特意把明天的活計也提前做了些,明天我們上午去鎮裡,下午我再去上工就可以了。”
“為什麼要帶上我?”陳文止不明白,要是蘇木自己去能更快些,帶上自己處處都不方便。
蘇木輕笑出聲,“當然是想帶上你了。”
遲疑了幾秒,又加上一句,“而且……我也有事要和你說。”
“有事?”陳文止一怔。
她要和自己說什麼?
難道是那個知青的事?
蘇木……是要和他交底了嗎?
陳文止心裡有一連串的疑問,卻一句都沒問出口,最後隻和蘇木點了點頭,又想起現在是黑夜,她根本看不到。
癟起嘴,小聲回了句,“好,我知道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蘇木很是滿意,“嗯,咱們睡吧。”
“咕嚕嚕……”
“咕嚕嚕……”
兩人肚子同時叫囂著饑餓。
陳文止的臉‘唰’地一下變紅了。
心想,好在黑漆漆的,蘇木看不見。
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
幾秒後,煤油燈被點燃。
蘇木在櫃子裡麵翻找一會兒,拿著一包東西走過來。
“吃點餅乾墊墊肚子吧,這個時間廚房的飯菜也該涼了,吃了對你身體不好。”
見他不動,蘇木催促,“發什麼呆,快吃啊。”
蘇木抓起一塊核桃酥,強勢地塞在陳文止手裡。
“我……”陳文止看著蘇木,欲言又止。
“嗯?”狼吞虎咽中的蘇木抬頭。
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彙。
蘇木的眼裡一片清澈,仿佛早已忘記晚間所有的不愉快。
其實,怎麼可能忘記呢,他當時說了那麼多難聽的話。
隻是她不拘小節,懶得和自己計較罷了。
陳文止心生巨大的愧疚,垂下眼簾,鴉羽般的長睫投落一片暗影。
“蘇木,對不起,我白天…不應該那樣的…”那樣的自己,和大家口中所謂的‘潑婦’有什麼區彆。
歇斯底裡的他,活脫脫的就是一個‘潑夫’。
蘇木“嗯…其實(嚼嚼嚼)怎麼說呢(嚼嚼嚼)隻要是人就都有不順心的時候(嚼嚼嚼)我是非常能理解的。”
實話實說,陳文止說的那些話,最開始蘇木也是聽不得的,感覺肺都快氣炸了。
這要是彆人,她早給一頓胖揍,讓他清醒、清醒了。
但麵對的是陳文止,就算是氣上頭的那幾秒功夫,蘇木也未曾想過動手。
就他這小身板,往誇張了說,蘇木有時連大聲說話都得研究著點,生怕呼出的空氣把他給吹倒嘍,怎麼可能舍得打呢。
以為蘇木會罵自己,或者是冷處理,不再搭理自己。
陳文止萬萬沒想到,得到的竟是這樣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