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很快回了一句,“蘇木,在讓我留一會兒嘛,好不好?”
瞧瞧,多會說啊!
算了。
就讓他再待一會兒吧,蘇木不爭氣地想。
今天的陽光好像格外的烈呢。
陳文止感覺被曬得暈乎乎的,秧苗插得直不直也忘記糾結了。
連腿上襲來絲絲縷縷的痛感,陳文止都沒當回事。
還以為是被什麼東西刮到,隻隨手抓了幾下。
漸漸地,他發現不對勁了。
他腿邊的水竟然有一點點紅色。
?
他晃了下神,也沒做出任何的反應。
暈乎乎地腦袋,一直呈遲鈍狀態,看什麼都感覺像隔著一層薄膜。
“陳文止,彆動!”蘇木突然急切地大叫著。
在田地裡,因著淤泥的關係,縱然蘇木用跑的,也耽誤了近一分鐘才過來。
終於接近陳文止,她來不及不說話,直接把人打橫抱起,疾步來到了岸邊。
“蘇木,你……”
“啪!”
話還沒說完,露在外麵的小腿被她拍了下。
陳文止眉心蹙成一團。
蘇木無緣無故乾嘛打他!
“啪啪啪!”
又是接連三下。
陳文止被拍懵了,昏沉沉的頭也清醒些。
他想生氣,可又覺得蘇木做什麼一定有她的理由,垂眸看著被她拍過的小腿。
陳文止不看還好,看了後肌肉瞬間緊繃,全身的汗毛都跟著豎立起來了。
他的小腿,竟然鑽進去一條水蛭!
可能是發現得太晚,水蛭已經鑽進去半個身了…
蘇木拍這幾下根本沒起到任何作用。
她皺眉,也怪她,沒舍得用大力,導致可惡的水蛭,沒有一點要出來的跡象,還隱約地越鑽越深了。
蘇木知道不能在耽擱了,否則等它全鑽進去,可就不好辦了。
這樣想著,她把人放在地上,一手用力按住陳文止的小腿。
另一手蓄力,對準水蛭上方,用力拍了四、五下。
終於,黑乎乎地,像泥鰍魚一樣滑溜溜的東西,從陳文止的小腿上掉下來。
水蛭算是出來了,陳文止感覺他的腿也廢了。
誰懂啊!
蘇木的力氣是真大啊!
陳文止感覺自己被家暴!
蘇木望向通紅一片,甚至有些腫起來的小腿,也有點不好意思。
但是不用力也不行啊,要是水蛭徹底鑽進去的話,就得去衛生所處理了,還得吃點苦頭呢。
嘖嘖!
可咋整,他咋一點力都受不得呢。
蘇木視線逐漸向上,定格到陳文止的臉上。
他癟嘴,剛才挨打時流出的生理淚水還沒擦呢,顯得他有種說不出的可憐樣。
蘇木認為,她不應該這樣惡趣味的。
可該死的,她喜歡慘了陳文止這種可憐巴巴的小樣,尤其對方還凶巴巴地瞪她一眼。
在蘇木眼裡,他的怒視就像小奶貓哈氣一樣,一點威脅力都沒有。
反而,還給她增添了不少彆的、說不出的興趣……
陳文止是被蘇木一路護送回家的。
儘管他多次說自己沒問題,但蘇木非要堅持,最後他也隻能放棄了。
回到家,蘇木又拿出消炎、活血藥膏。
給陳文止的傷口上塗了厚厚的一層。
洗掉手上堆積的藥膏,蘇木揉了揉陳文止的小腦袋瓜子,“走了。”
她得回去繼續插秧,趁著天沒黑還能多乾些。
蘇木剛走一步,像是猜到身後人的反應。
即刻反身回來,按住他肩膀,把人往炕裡麵推了推,“不許出來送了!”
陳文止頷首,透過門玻璃目送蘇木走出院子。
隨著院門“吱呀”一聲,人也逐漸看不見了。
望著蘇木轉身離開的背影,不知怎地,陳文止的心裡忽然湧上一股淡淡的失落感。
雙肩耷拉下來,頭靠在雙膝上,有些懊惱,他現在好像越來越依賴蘇木了。
隻要蘇木不見一會兒,他就像失了主心骨一般。
仿佛全世界都褪去顏色,隻留下無儘的黑暗和孤獨。
“吱呀!”
木門又響了一聲。
陳文止大喜,“蘇木,是你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