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房裡的談話,讓蘇木知道李鳶被救出來了。
隻她不知道是被誰救的。
小山村裡柱子家距離廢棄房最近,蘇木也是帶著猜測過來這裡。
看著毫發無損被救出來的李鳶,她認為,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但……
廢棄房裡的,就彆想好了。
蘇木轉頭望向大柱子,“有白酒嗎?”
二柱子一愣,老大要白酒乾嘛?
大柱子答道“有,我這就去拿。”
何家因著二老身體的原因,常年備著白酒,用於給他們喝的中藥入藥。
不多時,大柱子拿了一壇子的白酒過來。
蘇木把布料放在院子裡,伸手接過酒壇,又走到李鳴身邊低語幾句,隨後大步流星地出了院子。
廢棄房。
廢棄房陳舊卻又結實的門被拍得砰砰作響。
張紋和全具中也在裡麵叫罵著。
“是哪個天殺的給老娘把門鎖上了,快給我打開!”
“對,快開門,你等老子出去的!”
蘇木抱著壇子,緩緩走到門邊。
“呦,一個老娘,一個老子,輩分都挺大的嘛。”
“你是誰?”張紋咆哮著,房子的正麵沒有窗,她看不見外麵,也聽不出這是誰在說話。
“是蘇木,是蘇木的聲音!”
“嗬……”蘇木輕笑,“全光棍,你的耳朵還挺好使呢。”
“竟然是蘇木,是你鎖得門?”張紋有些氣急敗壞。
蘇木眉尾輕挑,話音愉悅,“是我啊,你想怎麼樣呢?”
“嗬,不要以為你關門就沒事了,等我出去,一定會上大隊長那裡告發你,說你陷害李鳶和全具中做苟合之事,你猜,以你在村子裡的風評,隊長是會信你,還是信我呢?”
蘇木眨眼,努了下嘴,作出為難的樣子,“啊…這樣啊,你彆說,還真不好說呢。”
聽蘇木這樣說,張紋更加自信了,“對呀,所以你先把門打開,我決定放你一馬了。”
蘇木食指叩了叩壇子,淡笑著,“你說,過年要殺的豬,和屠戶講條件,說不殺它給屠戶豬肉吃,你說屠戶會不會信呢?”
“你什麼意思?”張紋不傻,她聽明白了,蘇木根本不想輕易放她出來。
蘇木食指撥動被鎖頭緊緊鎖住的鎖鏈,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這個鎖,我有可能一天、兩天、三天、甚至更多天不解開,你說你們可怎麼出來啊…”
張紋在裡麵吼叫,“不可能,你不敢!”她可是知青,蘇木怕不是膽子肥上了天。
“哦?你確定?”蘇木嗓音低沉,托著長長的腔調。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把她和全具中鎖在這裡,一定是有什麼緣由。
蘇木從鎖上收回手指,刮了刮眉心,“上次用這把鎖的,是你吧?”
即使所有的一切都指向這個知青女,蘇木也要再次聽她親口確定,畢竟弄錯人就不好了嘛,冤有頭債有主,這方麵她一向謹慎。
“是又怎麼樣?誰叫李鳶是個蠢貨,我隨便編個借口,她就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了,怪誰?”
張紋想了想,輕嗤一聲,“嗬,不過那個陳文止是有點小聰明的,他原本不想進去的,隻不過因為那個蠢貨摔倒了,他才跟進去察看,正好被我摸準時間全部鎖在裡麵。”
“哦,這樣啊……”
蘇木嘴角卷起笑容,掃了眼跟隨她後麵趕來的李鳶,“聽到了嗎?”
李鳶雙手捂著胸口,淚水奪眶而出,嘴唇也被她咬得沒有一絲血色。
她萬萬沒想到張紋竟是這樣的人,因她救過自己,又是自己的第一個朋友,所以才對她無條件相信。
沒想到她卻這樣坑害自己,讓她成為全村的笑柄。
而今,她又試圖讓全具中對她做不堪的事。
若不是今天何家的兩位哥哥路過,她現在怕是已經被……
想到這些,李鳶眼裡頓時充滿憤恨。
哪怕看不見裡麵,她也死死地瞪著門,仿佛能透過這扇門看清張紋那顆漆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