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今年年初,她偶然聽說陳家開始著急給老三找對象,陳文止是她老早就看好的,也覺得和蘇木很配。
蘇阿婆一貫的作風是,相中了就要下手。
並且快、準、狠!
她連著兩宿沒睡著覺,就是扣撓研究,終於,讓她想到了裝病的辦法。
所以說人啊,還是不能騙人的。
你看看,這不就露餡了嘛。
蘇阿婆垂頭,看著撲在腳邊的蘇木,忽然想起她小時候也是這樣,為了不讓自己上山采草藥,經常抱住自己的大腿耍賴。
心頭越來越酸,像有隻手在上麵揪似的,酸疼酸疼的。
因著愧疚,阿婆一直耐心傾聽著蘇木的嘮嘮叨叨。
一個小時過後……
蘇木還沒說完!
蘇阿婆卻聽得煩了,一腳踹上去。
很好。
世界終於安靜了。
事情就是這樣,蘇木知道蘇阿婆的癌症是假的。
雖說生了點悶氣,但幸好是假的。
蘇木覺得,‘虛驚一場’是世界上最美好的詞彙了。
——
七月,正值野菜茂盛的季節。
陳文止在家中坐等到上午九點,才去往山腳下挖野菜。
正好和從黑市回來的蘇木在山下碰頭。
現在地裡還是沒啥需要女人們做的活,所以蘇木繼續在休息階段。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最近她都早起去黑市。
這段時間杏脯賣得特彆好,她跟過去看攤子,能防止有人趁柱子兄弟看不過來時偷拿。
丟東西這件事,還是陳文止發現的。
前兩天,大柱子和二柱子在夜間來蘇阿婆家。
一起幫忙把杏脯用油紙包起來,再用繩子捆上,方便第二天賣。
可能天氣熱的緣故,城鎮裡的人們都食欲不佳,過來買杏脯的特彆多。
為賣貨方便,柱子兄弟加上蘇木、陳文止,四人會在頭天晚上包好一些,第二天直接擺放在攤位上,稱個重一賣就成了。
但也不能包出太多,現在天氣熱,若包裹住太久的話容易腐敗,幾人都是預估出隔日賣多少才包多少的。
蘇木裁剪油紙時,也特意按照同樣的大小,這樣能保證裝進去的杏脯重量大差不差。
當晚裝好的油紙包一共是三十包。
回家後,陳文止也在賬本上記錄拿出去的數量。
現在,蘇木的賬目已經全權交由陳文止來管理。
而他的記賬方式,可和蘇木的馬馬虎虎畫圈法不一樣。
以前蘇木記賬,隻記錄每日賣出的糧食,和收到的錢。
雖說蘇木和柱子兄弟知道底價,能靠這個計算出每日的利潤,從而公平分錢。
可在有強迫症的陳文止麵前,她們所記錄的東西太不夠嚴謹了。
況且,隨著日子一長,以前記錄的也會越來越看不懂,因為蘇木根本沒有記錄任何明細。
為此,陳文止專門做了三本賬。
一本是出賬的,另一本是入賬的,還有一本是記錄賣出多少錢的。
出賬本顧名思義,就是記錄每天拿出去和賣出去的各類食品或者糧食。
入賬也很好理解了,是指新添加的儲存。
出、入兩本賬目會相輔相佐,記錄的東西詳細到不能再詳細。
比如,今晚他們的三十包杏脯就會記錄在出賬本上麵。
第二天要是全賣了,便隻需在第三本記錄錢的上麵記上賣出多少錢就成。
萬一沒賣光的話,餘下來的會再次記載到入賬本裡,然後同樣的,賣出的錢還是要記錄在錢賬本上麵。
一開始柱子兄弟不僅聽不懂,還認為有點嫌麻煩。
因為每日賣多少東西和錢,上報給陳文止時要必須精確,差一點都不行,否則會影響三個賬本的相互準確性。
蘇木最開始也覺得沒有必要,她認為陳文止隻需把她寫的賬目,用文字而非圓圈的形式表達出來就行,實在沒必要這麼的繁瑣。
三人的質疑,終於在包好三十包杏脯的第二天,得到了打臉式的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