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止被窗外的鳥叫聲吵醒。
睜開眼睛,入目的便是一張放大的臉,清淺的呼吸打過來,不禁讓人麵紅耳赤。
蘇木怎麼摟著他睡著了,丫兒呢?
支起上身,才發現丫兒躺在蘇木另一側呢,也枕著蘇木的手臂。
意識到不知自己什麼時候從孩子那兒搶來了蘇木的手臂,一張臉變得更紅了。
趁著丫兒沒醒,陳文止躡手躡腳地坐起身。
看一眼掛鐘,現已接近早上六點。
昨天晚上孩子出生時,已經是後半夜。
他們想讓大嫂好好休息會兒,也沒過去打擾。
所以說,到現在他還沒過去探望呢。
悄聲洗漱完,他才回到炕邊,打算偷偷叫醒蘇木。
隻他手剛觸上蘇木的肩膀,她似有所覺,一把將他摟了過去,臉也湊上來。
陳文止頓時慌得不行,用力地推搡著蘇木的臉,低聲急道“我們得去看望大嫂。”
聞聲,迷蒙中的蘇木這才睜開眼,一雙混沌的眸子慢慢轉為清明。
似笑非笑地掃一眼陳文止,蘇木小心地從丫兒脖頸下抽出胳膊,起身去洗漱了。
等蘇木和陳文止來到上房的西間時,陳二嫂已經過來了。
原因無他,她好奇啊!
她從早上起來就納悶,這個張氏到底能生個什麼出來。
看見是個帶把的後,陳二嫂咂咂嘴,“恭喜哈,得償所願。”
陳大嫂摸了摸孩子的頭,眼神溫柔,“什麼都一樣,兒子、女兒我都喜歡。”
陳二嫂撇撇嘴,她才不信嘞。
說什麼喜歡女兒,不喜歡兒子的都是說說而已。
有時候,一些個女人比男人還能重男輕女!
不過……
陳二嫂想到那日在大隊牆體後麵見到的丫兒,她當時穿著用蘇木買來布料做出的新衣。
十尺布不說小不小,說大也沒多大,不僅要給未出生的孩子做兩套換洗衣褲,還得準備尿布之類的,這又給丫兒擠出一件衣服。
陳二嫂想,丫兒是個有福氣的女娃……
“小叔,進來啊。”
蘇木開門走進西間,陳文止沒好意思跟進來,略顯局促地站在門口。
陳大嫂知道小叔是個心細的,怕她不自在,才沒有進來。
於是陳大嫂出聲邀請。
剛好陳大哥在廚房灌滿一暖壺水,想進來卻被陳文止堵在門口。
他伸手推了一把,“快進去吧,都捂得嚴嚴實實的。”
陳文止被推得踉蹌,腳步不穩,險些摔倒。
還是蘇木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才算了事的。
陳大哥也跟進來,把暖壺放在角落裡,直起身,卻在不經意間對上三弟妹望過來的眼神。
陳大哥“……”
好吧,他明白了,是埋怨他推得太重了。
可他也沒使什麼勁兒啊……
但三弟妹可不管他使沒使勁,一雙黑眸帶著審視上下打量他,似是在衡量他抗揍不。
咋?
還要乾架啊?
大喜的日子,可不興啊!
好在三弟知道息事寧人,安慰似的拍了拍下三弟妹的手背。
涼颼颼的眼風退去,三弟妹走向炕邊。
而三弟卻睨他一眼,才轉過身去的。
啥意思!
有人寵就了不起啊!
你咋跟大哥這樣嘞!
和陳大嫂聊了一會兒,蘇木和陳文止出來西間時,已經快到早上七點。
兩人回去叫醒丫兒,讓孩子吃口早飯去上學了。
陳大嫂這一胎早產太多時日,接生的赤腳大夫臨走前特地囑咐,早產的孩子本就身體虛弱,一定要小心照看著,房間不能太冷也不能太熱,否則一旦在這個時候生病,容易落下病根什麼的。
這話叫陳母一聽,心又是一陣不好受。
想她小兒子就是早產,還早產快兩個月,那會兒條件比這時候差,月子期間又給孩子凍到了,所以三兒子的體質才這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