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越來越慢，馬車逐漸停下。
見馬車來了，陳二嫂像是看到光一般，最先坐上去。
上去後也沒有看向陳文止，還是保持著等車時一樣的姿勢，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一雙眼像被凝固了似的，木訥而又呆滯。
“還有人嗎？”馬車夫似是看出陳文止在焦急地等待著什麼，出聲詢問。
“來了！”
還不待陳文止回答，蘇木小跑著過來，身上還背著個鼓鼓的小布袋。
“走吧，上車。”
蘇木長腿一邁，直接跨了上去，又伸手拉陳文止一把。
去隔壁鎮走得是大路，坑坑窪窪的地方很少，大多數都是平坦的。
當然了，就算路上有坑馬兒也會繞過去，不像村中的強驢，哪裡有坑踩哪裡。
穩穩的馬車將蘇木的腦漿逐漸搖勻，早起去黑市的倦意襲來，緩緩睡去。
等她醒來時，馬車剛好到隔壁鎮。
馬車站的對麵是客車站點。
汽車外麵站著個大姐，正扯著個脖子大喊，“縣城，縣城了啊，有去縣城的快點，準時兩點半發車！”
她看見蘇木她們三人走來，緊忙喊道“快來，上麵還有座！”
現在已經兩點二十，客車卻還沒坐滿一半，時間緊任務重，售票員更加賣力地喊起來。
“還有沒有去縣城的，很快就要發車了啊！”
蘇木三人上了汽車，車前麵一點比較好的位置都被彆人占了。
三人隻能往後走，對於坐過幾次汽車的蘇木來講，可太知道坐後麵意味著什麼了。
“哐啷，哐啷……”
汽車飛馳在去往縣城的路上。
蘇木已經被顛得生無可戀。
“嘔……”陳二嫂幾次都要被顛吐，整個人都是頭昏腦漲的。
她顫巍巍地舉起手，試圖讓車停下，“停……”
一直站在過道中間的售票員就盯著這種事呢。
以前車子啟動後，她都是隨便找個位置坐下的。
正因如此，經常有人暈車，且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直接吐車上。
她是專門收票還有管理車內衛生的人，誰吐在裡麵，還不是得她來收拾。
每次清理地上一大灘看不清原本的東西，她都跟著吐了好久，腸子都快吐出來的那種。
現在她長記性了，全程都站在過道中間看著！
這不就被她看見一個。
“是胃不舒服要吐嗎？”
“……”
陳二嫂手捂著嘴，她說不了話，隻能回以點頭。
售票員拉開她側麵的窗戶，做了個請的手勢。
陳二嫂愣了一瞬，意思是直接從窗戶吐？
這也太……
留給陳二嫂能控製住胃的時間不多了，她原本還糾結呢，在胃部又一次劇烈地痙攣後，陳二嫂沒了顧忌。
腦袋直接伸到窗戶外麵，眼睛一閉，開始大吐特吐起來。
蘇木恰好坐在陳二嫂後麵，見她這架勢趕忙拉上窗戶。
手部動作倒是很快，可眼睛沒來得及收回呢。
一瞬間，陳家的早餐她又看見一遍……
蘇木默默地把頭轉向旁邊的陳文止。
再看下去，她也要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