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淼控製不住眼淚往外掉,骨子裡的自傲和倔強讓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不在他人麵前輕易地哭。
咬住嘴唇,陸淼衣袖用力抹去眼淚,同時心裡憤憤地想
這個鬼地方,能走她一定立刻馬上就走!
以後再也不來了!
……
隔著一排樹影,傅璟佑在幾十米開外,深邃眉骨壓低注視著這一幕。
話說得再狠、再果決,充滿綺麗色彩的感情,哪是說拿起就能拿得起,說放下就能放得下的?
他既嫉妒謝斐和陸淼近距離的接觸,又揪心陸淼被焦灼日光炙烤。
嬌氣的姑娘連平時坐在團團樹影裡,都會嚷嚷叫喚著熱,更何況此時此刻的太陽直射?
遭罪的不僅僅是身體,心靈更要接受來往上下工的社員們的目光打量……
傅璟佑懂得陸淼的倔強和要強,他舍不得她受這份苦,更舍不得她受這份委屈。
難以抵過心軟,傅璟佑收回目光,毅然決然朝賀家去。
彼時賀家,賀宏進剛跟陳桂芬了解完打穀場那邊的最新情況,聽說陸淼戴著帽子罰站,賀宏進哼哼道
“戴著帽子那還叫什麼罰站?那是罰站嗎?你乾脆叫她回去算了!”
陳桂芬趁機接話,“那我就去讓她回去了?”
賀宏進眼神立馬落到陳桂芬身上,嚴詞厲色道
“你這像話嗎?你這是明目張膽的偏袒!”
陳桂芬白了賀宏進一眼,真懶得搭理。
賀宏進手背在身後,來回走來走去
“你說這個陸知青,上回棉花地那個事兒吧,幾隻軟趴趴的蟲子怕成那樣。說她嬌氣也嬌氣,可後麵頂著大太陽割穀子,那活兒乾得也像話……”
陳桂芬知道他什麼意思,就是覺得今天打架這個事兒,未必就是陸淼和陳妙妙明麵上說的那樣,暗地裡肯定有什麼隱情。
可知道歸知道,陳桂芬受夠賀宏進這幅有想法又不明說的陣勢,當下不配合道
“這話裡有話的,我也聽不明白,你直接說吧,什麼想法,什麼打算。”
賀宏進湊近陳桂芬道
“我是覺得這個陸知青脾氣急歸脾氣急,但也不像是無理取鬨的人,這個事兒肯定有彆的隱情……”
“所以?”
“所以,要不你把陳知青喊過來,我再問問?”
陳桂芬去知青點找陳妙妙,她前腳剛走,傅璟佑後腳就過來了。
“叔……”
“哎,你先彆叫我叔,我現在隊長,不是你叔。”
傅璟佑一進院子,賀宏進就知道他是為什麼來,當下抬起手打斷他的話。
賀宏進瞪著傅璟佑,唏噓道
“臭小子,你倒是厲害!平時一句話沒有,就擱那兒悶聲乾大事是吧?看你這一天給老子整了多少事?”
傅璟佑老實任罵,賀宏進讓他閉嘴,他卻聽不進耳裡
“這事不對在我,和陸知青沒關係。叔,你要是有氣可以罰我,我也願意曬太陽。”
“混蛋小子,這是單純曬大太陽的事嗎?還你願意!大熱天的,誰願意曬太陽?你腦殼有毛病是不是!”
賀宏進瞪著眼睛罵
“她那強脾氣,現在不治一治,以後遲早要闖禍!”
“那是她的天性。有人生來老實,有人生來嬌氣,天性有什麼錯?”
傅璟佑和賀宏進想法不同,幾乎瞬間就開口辯駁
“為什麼一定要要求她跟彆人一樣?難道跟彆人一樣了,就不會犯錯嗎?”
“而且她也沒有一直犯錯,她有在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