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迪雅有些茫然,她從未到過西域。
宋廣鴻尚未反應過來,秦瑤光神色一凝,問“你詳細講講,於何時、何處習得?”
痛苦的神色從蘇迪雅臉上一閃而過,隨即被她眼中的堅定所代替。
過去的,終究都熬過去了,重要是當下。
她定了定神,回憶起當年的情形。
宋廣鴻聽了幾句,衝秦瑤光拱手問道“殿下,您府上可有輿圖?”
他在鴻臚寺供職多年,因出色的語言天賦,曾多次奔赴邊關。
對西北地形都很熟悉。
如果有輿圖,配合蘇迪雅的講述,會更清晰。
輿圖,即地圖。
在古代是極寶貴的軍事資料。
因工具落後、繪製難度極高,全靠人力實地丈量繪製而成。
最詳細精美的一份,自然是保存在皇宮中皇帝和眾臣議事的文德殿中。
無論是興修水利,還是賑災通訊,最重要的是邊關征戰,都需要就著輿圖來討論、決策。
專司外交的鴻臚寺內,也有一份,由鴻臚寺卿負責保管。
至於公主府裡是否有輿圖,秦瑤光並不知道。
她看了一眼鄧嬤嬤。
鄧嬤嬤會意,恭聲稟道“殿下,咱們府上若有輿圖,那定然是在外院書房中。”
長公主府為了樂陽大婚而建,哪怕燕長青從未在府裡度過完整一日,府中仍然設備齊全,該有的應有儘有。
外院書房,是男主人處理公務、和清客師爺商議對策、接待外客之處。
秦瑤光微微頷首。
鄧嬤嬤立刻遣春分去拿。
在等待輿圖的時間裡,蘇迪雅把她所記得的,進行了詳細講述。
當然,有鴻臚寺的譯官在,蘇迪雅隱去了關於她身份的種種細節。
隻說了她部落主女兒的身份。
待她說完,就連資曆最淺的譯官也聽出了其中的不對勁來。
為什麼在北戎占領的草原上,會出現這麼一支規模不小的西域部族?
在其中,還不止是一股勢力。
蘇迪雅學會的,可是兩種西域語言。
她是跟隨上一個部落主前往這支部族進行貨品交易時,被對方一名藍眼白膚的頭領看上,給了原部落主一盞純金的酒樽換來。
當時,她被囚禁在帳篷裡,供好幾名頭領取樂,偶爾還接待外客。
因此她除了學會了他們的語言外,竟是絲毫不知對方並非北戎部落。
如今細細回想起來,蘇迪雅道“殿下,除了語言,他們的生活習慣確實和草原上的人不一樣。”
她舉了幾個例子,宋廣鴻在一旁佐證。
秦瑤光越聽越心驚。
理論上,西北在地理上是相通的。
就像北戎大捷後,月氏國迅速歸附大景朝,並未有任何人會懷疑一樣。
但實際上,風俗地貌各不相同,距離更是遙遠。
西域的部族,千裡迢迢跑去北戎做什麼?
根據蘇迪雅的講述,她在那裡待了一年半之久。
前前後後,那支部族不知道停留了多久。
且不斷有外客到訪,進行各種物品交易,他們一定有所圖謀。
秦瑤光的手指在椅背上有規律的輕叩著,凝神思索著原書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