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給秦瑤光見了禮,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又手足無措地看看妹妹,再看看她。
“哎喲,這都是怎麼了?”
秦瑤光把燕吉音輕輕摟在身前“我們音姐兒,怎麼也掉金豆子了?”
“母親。”
老三的聲音裡,隱隱蘊藏著怒氣“兒子明日再來,把那個害了母親的洞口給封了!”
說話間,他的手指緊緊地掐入掌心中。
秦瑤光低頭看見,忙伸手將他的手指一根根掰開。
見他掌心那條猙獰的疤還是剛剛愈合不久的紫紅色,周圍又被他自己掐出血痕,秦瑤光氣急。
頓時連身上都不痛了,她虎著臉起教訓老三。
“你做什麼?!”
“我有沒有跟你講過,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輕易損毀?”
“遇到什麼事,都彆拿自己的身體出氣!”
“你瞧瞧,怎麼就不愛惜自個兒呢?都掐破皮了,這得用多大力氣,啊?”
瞧著畫一般的精致人兒,怎麼對自己就這麼狠呢?
這些日子,秦瑤光覺著老三的症狀好些了,沒想到她這裡一遇到事,他又犯了。
老三任她拉著,漂亮的嘴唇被他繃成了一條直線,沒有說話。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這句話,秦瑤光是第二次說。
老三沒了第一次聽見時那般抗拒,而是真切的感受到母親對他的關心。
他隻是……控製不住。
情緒上來後,他隻有靠自殘而來的疼痛,才能保持清醒。
見他不說話,秦瑤光氣得打了一下他的掌心,忽又看著那道已經增生得變成一條醜陋蜈蚣似的傷疤,再一次痛恨自己沒有金手指。
腦中不期然的浮現起,她穿書過來第一日看見的那場麵老三麵無表情的握著碎瓷片,往自己手心割下去。
就好像,割的完全不是他自己。
那會她被嚇著了,現在近距離地看著這道傷疤,心頭一痛,一滴淚就掉了下來。
正好掉到老三掌心上的傷疤。
分明是冰冷的淚,老三卻好似被燙傷一般,條件反射地收回手,將手握拳背在身後。
隻是一滴淚,他卻覺得手心濕漉漉的,是不可承受之重。
老二這才堪堪趕到,喘勻了一口氣道“三弟,你怎麼惹得母親傷心了,還不快給母親道歉!”
他沒看見前麵的經過,但無論如何,母親才剛剛脫險,他們幾個人理應讓母親開懷才是。
老三定了定神,忽然衝著秦瑤光雙膝跪地“母親,我知道錯了。”
怎麼又跪下了?
這個老三,總是這麼出人意料。
秦瑤光被他嚇了一跳,忙讓他起來“既是知道,往後該怎麼做?”
老三沒動,仍是跪在地上,眸子裡全是認真之色。
“從今往後,兒子會為了母親,保重自己。”他鄭重承諾。
“不能再傷害自己?”
趁熱打鐵,秦瑤光忙補充了一句。
她也不知道這樣做,對老三的情緒究竟有沒有幫助。
但是,隻要能在他心裡設下一道檻,讓他彆繼續往偏執的路上走下去就行。
“不再傷害自己。”老三重複了一遍。
秦瑤光目露欣慰之色“你既然承諾了,母親就相信你能做到。”
“我會做到的。”
老三這才站起來,對秦瑤光道“母親,大家都擔心壞了,您快洗漱一番,吃點東西,我們早些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