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排隊的據說都是從大府郡遷徙來的類人賤民,大部分看起來都是成年人,大部分都是帶著孩子的父母。
孩子身上套著破舊的大衣,小臉上是驚恐不安的神情,緊緊抓著父母的手,小身子瑟瑟發抖。
他們是類人的子女,而且是類人裡麵比較正常的那一類,屬於賤民階層,可以住在木蘭城的南區,所以他們可以在這裡排隊,準備入關。
那些無法保持人類形狀的類人奴隸,隻在外麵的關卡接受檢查,然後直接用大型運輸機,運到木蘭城外南麵的種植園,都不會經過木蘭城上空,當然更不可能在這裡辦入關手續。
離夏初見他們這艘飛行器比較近的地方,有一家衣著還算整齊的類人,雖然衣服上的補丁很多,但是收拾得很整潔。
他們家的小姑娘白白淨淨,在一群臟兮兮又奇奇怪怪的類人小孩中,算得上鶴立雞群。
可就是這一點不同,似乎給她帶來的不是幸運,而是災難。
因為一個穿土黃色製式大衣外套的男人,正一手托起那小姑娘的下巴,嘻嘻笑了兩聲,就要把她從她父母身邊拖走。
小姑娘當然是不願意的,她父母也不願意。
她拚命掙紮,尖聲哭泣,一家人一齊拉住了小姑娘的胳膊。
那穿土黃色外套的男人沉下臉,抽出一條鞭子,啪地一聲鞭響,他抽了那小姑娘的父親一鞭子。
男類人臉上瞬間浮出一道深深的血痕,然後他的頭部,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變成了羊的腦袋。
這個類人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部分變身了。
“你是要反啊?!老子要你的羊崽子女兒是她的福氣!彆給臉不要臉!”
抽鞭子的男人比這羊頭類人還要生氣,緊接著一鞭子又一鞭子抽過去,把那個類人抽得倒在地上,翻滾幾下之後,就沒有聲息了。
“真是自討苦吃!抬走——真他娘的晦氣!”穿土黃色製服的男人罵罵咧咧扔了鞭子,招手讓人把那已經不動彈的類人抬走。
類人小姑娘嚇得眼神發直,全身抖如篩糠,連尖叫都不敢了,緊緊抓住她媽媽的衣袖。
她媽媽哭成淚人,卻不敢說一句話,隻是拚命護住自己的兩個孩子。
“……這是打死了?”有人在竊竊私語。
但是大家卻看得清清楚楚,那羊頭類人明明還有呼吸,胸口在微微起伏,他沒死,隻是暈了。
可對方是用裹屍袋把那個羊頭類人裝走的。
沒死也算是死了。
這個穿土黃色正裝外套的男人好像身份很高,因為他動手之後,還對一個木蘭城衛隊的駐軍大聲嗬斥,那個駐軍低著頭,一聲不吭。
夏初見眯了眯眼,一隻手甚至下意識去摸自己的槍盒。
葉世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警惕地瞪了她一眼。
“彆惹事!”他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李縛、宋明前和平瓊也看著她,一齊搖頭。
“小初見,我們馬上就要進城了,飛行器裡還有非常珍貴的血麒麟,我們真的不能引起任何一方的注意。”李縛苦口婆心地向夏初見解釋。
夏初見默默垂下頭“……知道了。”
她也不是衝動的人。
剛才那是下意識反應。
等真的拿起槍,夏初見知道自己大概率還是不會開槍。
隻是這個時刻,隻有槍才能給她安全感。
飛行器外,那個穿土黃色製服的男人似乎咽不下這口氣。
他冷著臉,對木蘭城衛隊駐軍中隊長下命令說“給我把十三歲一下的類人小崽子都分開!木蘭城不養這些不能乾活的小崽子!”
木蘭城衛隊駐軍中隊長抖了一下,可又不敢不聽命令。
他轉身去對自己的下屬傳達命令。
很快,那正在排隊的類人隊伍裡頓時一片喧囂。
那些帶著孩子的類人父母,當然舍不得自己的孩子被人帶走。
就在這時,排隊的一個類人擋住那些衝過來要來抓他孩子的木蘭城衛隊,大聲喊道“彆想抓走我的孩子!”
說著,這個類人突然變身,背後生出兩個翅膀,看起來像是一隻貓頭鷹。
他抱著自己的孩子迅速起飛,但沒有飛出幾米遠,附近高樓上一個木蘭城衛隊的狙擊手麵無表情扣動扳機,對準那變身的類人開了一槍。
砰!
槍聲響過,那剛剛起飛的類人被打成一片血霧,從半空中飄灑下來。
他懷裡的孩子直接嚇傻了,在半空中都沒有切換出翅膀,直接就從空中掉下來。
好在快到地麵的時候,不知道是誰突然出手,讓他還是平緩地落到地麵。
排隊的那些類人賤民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緊張了好幾天的精神這時到了極限。
“跑啊!反正是個死!大家彆忍了!逃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