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架從樓下抬上來,那幾個腿部中槍的男人,立刻被抬走了。
除了他們,彆人都沒怎麼受傷,隻有一些因為奔跑摔倒造成的擦傷。
那眼睛斜視的男人上了救護車,正在用量子光腦給芬苔妮發語音消息。
“芬苔妮你這個賤人!死哪兒去了!”
沒有回應。
再次呼叫,還是沒有回應。
“賤貨!一有事就先跑的賤貨!勞資的腿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勞資剁了她!”那眼睛斜視的男人在救護車上怒不可遏。
要不是因為膝蓋受了傷,得馬上做手術把子彈取出來,並且縫合膝蓋,他會親自留在那裡,抓住那個敢跟他作對的人,千刀萬剮!
“要是讓我知道是誰乾的!我樊成心滅他三族!”
……
此時夏初見帶著祝鶯鶯,已經回到了她們居住的北區。
夏初見很小心地避開一路的監控,並沒有直接把祝鶯鶯帶回小區,而是放在小區離懸浮列車車站不遠的地方。
這裡周圍都是花壇,還有大樹遮掩。
不仔細的話,根本看不見這裡藏了一個人,不,一個類人。
把祝鶯鶯放好之後,夏初見才趕緊翻牆進小區。
她穿著少司命機甲,身輕如燕,翻牆掠地如入無人之地。
進到小區裡麵,夏初見直接在樓頂飛奔,同樣從窗戶裡回家。
她把狙擊槍和少司命機甲都收好了,才換上大衣,腰間的手槍還是彆著,就這樣快速再次跑出來。
這一次,她直接從小區的主乾道往外跑,有意讓小區的監控拍下她的身影。
反正根據小區監控,她這是放學回家之後,到現在才再次出去。
從小區大門跑出來,往懸浮列車站台跑去的時候,她一定會從祝鶯鶯藏身的地方路過。
本來她還盤算著要怎麼“自然”地發現祝鶯鶯。
結果她剛匆匆忙忙走過來,就聽見祝鶯鶯從花壇後麵叫她“初見!夏初見!”
她的聲音急切又顫抖,像是連牙關都在打顫。
夏初見鬆了一口氣,但臉上還是露出驚訝的神情,循聲望去。
路燈的光從稀疏的樹枝間落下來,照在一隻怯生生坐在地上的白色大貓身上。
夏初見猛地用手捂住嘴,像是堵住了脫口而出的驚呼。
那白色大貓都快哭了,哆哆嗦嗦地又說“初見!你彆怕!我是……我是鶯鶯!”
夏初見露出狐疑的神情,躡手躡腳走過去,小聲說“鶯鶯?哪個鶯鶯?”
“祝鶯鶯啊!我是你鄰居兼同桌祝鶯鶯!”那白色大貓眼底露出委屈的神情,幾乎有半張臉大的眼睛裡有著琥珀色的瞳仁,晶瑩剔透,還有盈盈淚光。
夏初見瞪大眼睛“祝鶯鶯?!可你……可你……怎麼變成……變成這樣了?!”
說著,像是想起什麼,夏初見用將信將疑的語氣問“如果你真的是祝鶯鶯,那你告訴我,你剛剛給我發了一條什麼信息?如果你說對了,我就相信你是祝鶯鶯!”
祝鶯鶯更加委屈了,兩隻貓爪緊緊抱著自己,蹲在花壇的陰影裡,小聲說“我……我給你發了條語音,說……說讓千萬你彆去……芬苔妮要害你……”
夏初見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震驚神情,然後撲到那隻花壇旁邊的白色大貓身邊,伸出顫抖的手,摸了摸那隻軟綿綿的貓耳朵。
她輕聲問“真是你?鶯鶯?到底出了什麼事?我正要去你說的那個私人會所找你!你怎麼自己回來了?”
下一刻,夏初見又緊張地問“你這個樣子,是怎麼回來的?被彆人看見了嗎?”
祝鶯鶯搖搖頭,抽泣地說“我我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突然回來了……我在那個私人會所……”
她說著,突然回憶起了剛才的情形,不由往後猛縮,不斷地搖頭說“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夏初見看得難受極了。
這小姑娘,今天是受了多大傷害啊!
她伸出手,堅定地把這白色大貓抱在懷裡,小聲安慰她說“沒事了……沒事了……你都回來了,應該都沒事了……”
祝鶯鶯快要崩潰的情緒,在夏初見溫暖的懷抱裡漸漸平息下來。
她回想起剛才的一切,不由攥緊了夏初見的胳膊,急切地說“初見,我……我……我殺人了!”
夏初見一臉的不以為然,淡聲說“殺人?不會的,鶯鶯,你連隻雞都沒殺過,怎麼會殺人呢?”
“真的!”祝鶯鶯從她懷裡抬起頭,緊張地說“今天,是芬苔妮把我騙去的!本來說她要給我介紹男朋友,結果去了才知道,她帶我去的,是那種不三不四的地方,她……她還讓那些男人侵犯我!”
“並且想讓我把你騙過去!說如果你去了,她就讓那些男人放過我……”
夏初見其實已經猜到芬苔妮的目標應該是她,可她沒想到,芬苔妮這麼威脅祝鶯鶯,祝鶯鶯都沒有屈服……
要知道她麵臨的淒慘下場,夏初見是親眼看見的啊!
幸好,她去的及時。
幸好,祝鶯鶯及時變身了……
夏初見這時萬分慶幸祝鶯鶯是類人,可以變身保護她自己。
可這一切結束之後,她又頭疼。
祝鶯鶯變身之後,還能繼續在這個地方待下去嗎?
還有,夏初見記得姑姑說過,父母雙方隻要有一個人是類人,孩子就一定是類人,區彆隻是類人賤民,或者類人奴隸。
那麼祝鶯鶯的父母,都是類人,還是隻有一個人是類人?
祝鶯鶯早就知道她自己是類人嗎?
夏初見恢複了冷靜。
她鬆開胳膊,再一次打量祝鶯鶯。
彆說,她越看她的樣子,越是好喜歡。
這麼一隻乖巧的,毛茸茸的,白白淨淨的大貓咪,誰不愛呢?
特彆是兩隻琥珀色大眼睛。
忽閃忽閃得,比貓咪還要可愛……
再想到那些畜生一樣的人做出來的事,夏初見覺得,自己剛才那把火,放得真是太及時了!
夏初見沉吟的時候,祝鶯鶯怯生生拉拉她的胳膊,垂下頭,不敢看著她的眼睛,說“初見,對不起,我騙了你……”
夏初見……。
祝鶯鶯又說“其實,我是類人。但是我媽媽告訴我,不能告訴彆人,一旦彆人知道,就會把我們抓到牢裡。”
因為按照法律,類人賤民,隻能住在木蘭城的南區,不能住在任何彆的區域。
夏初見問“你媽媽?陳嬸?她知道你是……類人?”
“……我媽媽也是類人,但是我爸爸不是。”祝鶯鶯索性把所有事情都告訴夏初見,“就因為我和我媽媽都是類人,我爸才經常打罵我們,我媽也不敢還手……因為我爸爸總是威脅我們,如果我們敢反抗,他就去懲戒署去告發我們!”
“可是,你是他女兒嗎?親生女兒?”夏初見覺得祝鶯鶯爸爸的行為有點匪夷所思。
祝鶯鶯點點頭“他是我爸爸,他本來在南區認識我媽媽,跟她有了我。我媽媽……很會賺錢,我爸爸就不想繼續生活在南區,可他沒本事靠自己生活在彆的地方,因此逼我媽媽隱藏身份,跟他來到北區定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