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一本正經分析說“根據電視上的新聞,木蘭城第一高中出現精神病槍手。”
“虞忘憂同學在不應該回家的時候回家。”
“新聞上還有一點現場監控視頻,顯示那精神病槍手他是聖女的護道者,可以推論出如下結果。”
“一,虞忘憂可能跟判官組織發生過聯係,那個精神病槍手可能是她的護道者。也可能這兩者都不成立,純粹是有人要陷害虞忘憂。”
“二,如果那個精神病槍手是他的護道者,但因為種種原因,虞忘憂離開他,來到木蘭城繼續求學。那到底是什麼原因,讓虞忘憂離開她的護道者?”
“三,如果虞忘憂不是聖女,那個精神病槍手也不是她的護道者,那就是有人要陷害虞忘憂。如果有人要陷害虞忘憂,為什麼要陷害?為什麼要用這種方法陷害?”
分析完這一長串內容,六順眼裡閃著一道道紅光,明顯很激動。
夏初見抬眸看了看它,說“六順,挺厲害啊,分析得很有邏輯。”
六順略呆板電子合成模擬音有點得意“謝謝主人誇獎。我們機器人的機械智能,就是建立在邏輯基礎之上。”
夏初見也想跟人傾訴,機器人六順無疑是最好的傾訴對象。
她不擔心它會泄密,也不擔心它會說一些讓她難受的話。
夏初見說出自己的分析“我覺得以虞忘憂的經曆,她沒可能跟判官組織發生聯係。”
“不過那個精神病,倒是挺像判官組織那群瘋子的樣子,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嘛。所以虞忘憂在我這裡,怎麼看看,都跟那個邪教組織不搭界。”
“那麼她應該是被人陷害的。”
“至於那人為什麼要陷害她,又為什麼要用這種方法陷害她,我不太關心。因為我不想去揣摩一個精神病的心思。”
“我隻關心,那個精神病是從哪裡弄來的衝鋒槍?——你彆忘了,我們北宸帝國,這些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是禁止的。”
“除非有持槍證,但持槍證的擁有者,除了那些專門的政府機構,就是賞金獵人。”
“政府機構不說了,這人肯定沒機會進。而賞金獵人也不是那麼好當的,需要接受定期和不定期的精神狀況檢查。”
“這麼嚴重的精神病患者,彆說在定期檢查裡,來一次不定期檢查,他就得被剝奪賞金獵人的身份。”
“所以你說,他一個精神明顯有問題的人,從哪裡弄到的衝鋒槍?又從哪裡弄來的那麼多子彈?那槍看起來還挺新的,就像是剛開封的。”
六順呆愣在那裡,很想接話,但明顯信息量那麼大,它一時不知道應該從哪裡開始接。
過了一會兒,它說“可惜主人把這個精神病槍手打死了,不然可以直接問他,這些問題就不是問題。”
夏初見不以為然“精神病說的話你能信?還是能當法庭證供?”
六順“……”
完全無法反駁。
緊張之中,它的腦袋突然呲地一聲,冒出一股股黑煙,好像它的中央處理器都燒冒煙了。
夏初見情急之下,把手裡的水杯往它頭上一潑,權當滅火器了……
潑了水之後,家務機器人六順好像真的冷靜下來了。
它看著夏初見,往後滑動一步,恢複了作為家務機器人的自覺,說“六順去打掃衛生。”
然後滑動著離開了客廳,明顯不想繼續跟她談下去了。
夏初見嘴角抽了抽,歪在沙發上,不自覺地把五福抱在懷裡。
小狗子四喜也跳上沙發,依偎在她身邊,把毛茸茸的腦袋給她擼。
夏初見反應過來之前,已經擼了好幾把毛茸茸的小狗子。
她朝小四喜笑了笑,額頭蹭過,跟它的狗腦袋貼貼。
思緒卻還是在想今天的事。
太突然,太血腥了。
而虞忘憂的反應,也太出乎意料。
特彆是她在學校裡,居然還攻擊她的智商!
夏初見心裡還是有點疙瘩的。
但仔細想一想,她也不得不承認,虞忘憂對她的評語,有那點意思。
這就是,她對虞忘憂,其實並不了解。
不過她對她印象這麼好,幾乎毫無條件相信她說的話,不是因為她腦子不好使,而是她對學霸的天然敬畏。
沒辦法,學霸就像是學渣的天敵,幾乎有血脈上的壓製。
如果拋開這層學霸的濾鏡,以前被夏初見忽略的疑點,一一浮出水麵。
比如虞忘憂作為歸遠星高中畢業考試第一名,她為什麼突然從風海市轉學到木蘭城高中,這本來就很突兀。
要說在風海市沒點事發生,小狗子四喜都不信。
但這事到底是不是跟判官組織有關,夏初見其實不能百分百確定。
也許就像六順說的,如果那個精神病槍手不被她打死,也許還能問問話。
哪怕是精神病,也能問出點兒東西。
可是夏初見並不後悔自己一槍把他崩了。
後來打空彈匣,隻是她一時控製不住自己,想讓對方為那個班級裡所有死去的學生贖罪而已。
她隻開了二十槍,不是她隻想打二十槍,而是那彈夾裡一共隻有二十顆子彈。
如果她有多餘彈夾,肯定要打足三百多槍。
為那普通班裡失去生命的所有同學,每人開一槍!
她更緊地抱住了五福和四喜。
年初廣場花園裡才死了一千多人,不到三個月,又有這麼多同學死於非命。
生命,真是太脆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