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內侍這才低頭,似乎不情願地說“卑下知錯了,但不這樣,卑下不能確定她是不是說的真話。”
皇帝澹台宏遠“哦”了一聲,意外地說“她很難測嗎?”
想起剛才聽見的聲聲慘叫,皇帝澹台宏遠也有點好奇。
那內侍忙說“不難,但是她跟陛下所求聯係太緊密,事關重大,卑下不敢有僥幸心理,所以用了最高檔次的測謊功能。”
最高檔次的測謊功能,那就是奔著摧毀夏初見的大腦去的……
皇帝澹台宏遠卻沒有絲毫不忍,隻是笑嗬嗬地點了點這個內侍,說“你啊你啊,也太忠心了……”
“你和禦燊,才是朕的左膀右臂!”
這內侍忙躬身下拜,語氣恢複了平靜“卑下人微言輕,不敢跟霍督察那種人物相提並論。陛下謬讚了!”
皇帝澹台宏遠輕笑一聲,說“讓她歇會兒,給她喝點什麼東西緩一緩。”
那內侍抬頭看向皇帝,試探說“陛下是想讓她,永遠醒不來嗎?”
“陛下如果把她賜給卑下,卑下保證讓她從此不能清醒說一句話!”
皇帝澹台宏遠愣了一下,然後笑罵道“你這也太心黑了!都測過謊了,既然沒有撒謊,乾嘛要她的命?”
“再說她給朕帶回了迷津黃泉,朕還要好好賞賜她!”
皇帝澹台宏遠看在那迷津黃泉麵子上,確實對夏初見印象挺好的。
他笑嗬嗬地說“從本朝開國大帝開始,就在尋找迷津黃泉。”
“尋找了一萬多年,才在朕的手中實現!”
“她怎麼也算得上朕的幸運星了!”
“你可不能觸朕的黴頭……”
內侍垂下眼簾,掩飾住眼眸中的瘋狂和嫉恨。
他最討厭這種年輕的天之驕子,特彆是高考狀元!
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讓他能名正言順折騰一個高考狀元,他恨不得直接整死夏初見!
可惜這是在皇宮,在陛下眼皮子底下,他不能做任何事,隻能用測謊儀,加到最大功率,一遍遍對夏初見的大腦進行攻擊!
如果不是當初阿鵷誤打誤撞‘鍛煉’了夏初見對電擊的承受能力,夏初見這一次受到的腦損傷,可能真的不可逆……
夏初見在禦書房自帶的小房間裡,已經知道這個內侍對她充滿惡意。
不過她竟然還是低估了這個內侍對她惡意的程度!
夏初見垂下眼眸,掩飾住眼底那一抹狠辣。
她一定要乾掉這個內侍!
此時這內侍雖然不想放夏初見離開,但也不敢在皇帝陛下眼皮子底下做手腳。
他走過來,袖著手,淡淡地說“行了,你可以走了。”
夏初見一副傻呆呆的樣子,瞪著他,似乎大腦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仿佛連基本的語言處理功能都運轉遲緩。
夏初見過了一會兒,才緩緩轉身,朝禦書房門外走去。
她走得那麼慢,就連四肢好像都不能協調了,不時還順拐幾下。
特彆像一個腦損傷嚴重患者,不僅影響到智力,甚至還影響到運動神經的樣子。
那內侍看見她這幅樣子,心裡說不出的高興。
他到底沒忍住。
等夏初見推開禦書房的門,順拐走到霍禦燊和康善行麵前的時候,這內侍笑著走過來說“霍督察,你們特安局,以後還要這種智商成負數的人員嗎?”
霍禦燊瞥見夏初見出來的神情,心裡就覺得不對勁。
但一時也拿不準,夏初見到底是裝的,還是……
不,他拒絕相信那個“……”裡蘊含的可能。
霍禦燊上前一步,有意無意把夏初見擋在自己身後,低頭看著那隻有一米七的內侍說“王內侍,您這是什麼意思?”
“您是想插手我們特安局的內務嗎?”
霍禦燊一句話,就給他扣了頂大帽子。
身為皇帝陛下身邊的內侍,是不能跟任何機構有密切來往的,特彆是皇帝陛下最信任的特安局。
因為這內侍也是皇帝身邊的人,而且是皇帝陛下最貼身的人。
如果皇帝身邊的人都抱團了,皇帝本人就危險了……
這一點基本的製衡原則,傳了一萬年的澹台皇室,當然懂這個道理。
因此宮中內侍不能跟外麵機構有關聯,已經是鐵律。
這內侍打了個激靈,忙說“霍督察言重了,我何德何能,能參與特安局的運作呢?”
“我隻是聽說,這位夏初見,曾經是你們特安局的工作人員……”
“可她這個狀況,恐怕以後都不能出任務了。”
夏初見以前確實是特安局的工作人員,但那隻是個普通文職人員身份。
後來霍禦燊把她這個普通文職身份剔除了,把她加入了另一份人員檔案。
所以在大多數人看來,夏初見跟特安局,現在並沒有任何關係。
她如今在特安局的身份,已經是絕密了。
霍禦燊不明白這個王內侍,為什麼要這麼問。
他冷眼看著王內侍,說“王內侍也知道是曾經,她現在跟我們特安局,沒有任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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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內侍大喜,連忙小聲說“那霍督察能不能做個人情,把她……交給我?”
他朝夏初見那邊努努嘴,已經不掩飾自己眼底的惡意和貪婪。
霍禦燊眯了眯眼,冷冷地說“為什麼?”
王內侍愣了一下,說“什麼為什麼?”
霍禦燊一臉不耐煩,話也不說二遍,直接轉身要走。
康善行才上前解釋說“我們督察問你為什麼要把夏初見交給你?”
王內侍明白過來,忙小聲說“……反正已經是個廢人了,能活多久都不一定,你們何不做個人情?我自然念著你們的好……”
他作為皇帝身邊的內侍,想交好他的外官不知道有多少。
霍禦燊雖然是特安局總督察,也是皇帝陛下信賴的人,但總比不過他這個一直待在皇帝身邊的人。
說句不好聽的話,連宮裡宮外皇帝陛下的那些情人,都要賄賂他……
所以王內侍沒有把這當回事。
霍禦燊森然轉頭,一瞬間對這個王內侍動了殺心。
夏初見也聽得清清楚楚。
她現在的樣子並不是完全裝出來的,可她雖然頭疼如裂,全身上下難受得不得了,但還沒有到失去意識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