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陳言鈞低聲說“古德茂和潘楠傑都是孤兒……”
江勝跟著說“他們的屍體已經送回孤兒院安葬了。”
夏初見“……”
心裡的那股不舒服,更加明顯了。
她用拳頭往胸口懟了一下,咽下一口氣,說“那就是孤兒院。”
“我要知道他們葬在哪兒,我要去他們的靈前上一炷香。”
陳言鈞跟同學們看了一眼,答應下來。
等夏初見跟著特安局的人走了,他們就去找校方要古德茂和潘楠傑兩人所在的孤兒院地址。
……
和上次一樣,夏初見跟著霍禦燊和孟光輝上了霍禦燊的蝠式戰機。
上去之後,還沒進霍禦燊的辦公室,她就被孟光輝抓住了。
“初見,讓我好好看看,你的傷真的好了嗎?我看你這臉色,還有這頭發,好像還沒恢複啊……”
夏初見心想,看來姑姑的主意還是對的。
不能一下子好得那麼利索,總得在外觀上拖著點兒。
可惜,這法子對正常人有用,對狗皇帝那種人不管用。
那是一聽她好像“痊愈”了,就要馬上把她叫進宮的人。
誰知道又要怎麼折磨她……
夏初見心裡也是惴惴不安。
上一次被皇室的測謊儀折磨成那個樣子,她自己都是出乎意料。
還以為測謊儀隻是測試她有沒有撒謊,沒想到還能當審訊工具使用!
她對孟光輝擔心地說“領導,這一次皇帝叫我進宮乾嘛啊?要是還和上一次一樣,我可就死定了!”
“誰知道測謊儀還能當刑具啊!”
“我隻是個普通人,經不住他們那測謊儀的電擊!”
“再來一次,我真的死定了!”
孟光輝總算是從歸遠星回來了,也知道了上一次夏初見在皇宮裡受到的“拷打”。
他苦笑著說“測謊儀本來就有刑具功能。”
“它能判斷人類身體的極限條件下,說的話是真話,還是假話。”
“它測量的疼痛數據,是實打實的。”
“沒有任何人能夠僥幸逃過,隻能硬抗。”
夏初見不解“那也不一定吧?如果黑客黑到測謊儀裡,控製了數據輸出呢?”
孟光輝說“這是黑客唯一不靈的地方。”
“因為測量數據都是配套的,不是說改一個地方就能成功的。”
“最多也就是黑客黑到測試儀裡,改了數據之後,被人發現數據輸出不配套,那就換一個測謊儀。”
“不行就再換。”
“你說哪一個黑客,經得住對麵的儀器不斷替換啊?”
“你以為黑進去不要時間?不要天時地利人和嗎?”
夏初見不懂,但是她也知道,哪怕是七祿黑進去,也是需要時機的。
並不是任何條件下,七祿都能做到這一點。
她本來還想著這一次,讓七祿出馬,不僅控製對方測謊儀的紅燈綠燈程序,而且也控製測謊儀的電力輸出,這樣不就不能造成物理傷害了嗎?
可如果是這樣,對方不斷替換測謊儀,發現數據不對,說不定她還會偷雞不成蝕把米,讓對方對她更感興趣……
那就隻有放棄了。
再疼也隻能硬著頭皮扛著?
夏初見眉頭幾乎打結了。
孟光輝看著挺心疼,嘀咕說“……也不知道有什麼需要問的,一次不行還兩次,也不知道有沒有第三次……”
說著兩人走到霍禦燊辦公室門口,孟光輝看著夏初見進去,自己在門口站崗。
夏初見進去之後,孟光輝還體貼地給關上了門。
夏初見走到霍禦燊麵前站定,皺眉說“霍帥,如果那個皇帝再給我來一輪測謊儀電擊,我的腦袋,是真的就保不住了……”
霍禦燊看了她一眼,平靜地說“放心,這一次,禦醫們不推薦用測謊儀。”
夏初見挑了挑眉“哦?他們有這麼好心?”
霍禦燊說“是你們學校的藺醫師給出的醫學證明,說你大腦裡還有腦霧,覆蓋著海馬體。”
“一旦再次電擊,會讓腦霧擴散到整個大腦部位,那你就真的成白癡了。”
夏初見握了握拳,氣憤說“我就隻有成為白癡一條路嗎?”
“這……皇帝還讓不讓人活啊?!”
霍禦燊看著她,突然欠身問道“在你心裡,皇帝是個什麼樣的人?”
夏初見愣了一下,說“皇帝是什麼樣的人?就是最大的一個官兒唄……”
霍禦燊定定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說“不,皇帝,是整個帝國的最高層。”
“理論上和法律上,他對所有人都有生殺予奪之權。”
“他要你死,不需要任何證據,當然也不需要走任何法律程序。”
夏初見從小到大,在學校裡學的,都是宣揚皇室多偉大,救民於水火,所以活該他們享有萬世基業。
對皇帝陛下更是每天都要念效忠詞。
但是在家裡,姑姑從來都是教育她,這個世界上,人人都是平等的,沒有誰比誰更高貴。
要遵守法律,但是法律也不是萬能的。
也要看法律是誰製定的。
壞人製定的法律,也要遵守嗎?
那就是傻叉。
因此夏初見在這種兩種教育體係下,對皇帝,甚至整個皇室和貴族階層,都欠缺那種北宸帝國普通人都有的畏懼心理。
她尊重皇帝,這是肯定的,但她從來不畏懼皇帝。
不過經過這件事之後,她也不再尊重那個皇帝。
誰會繼續尊重一個隨時隨地可以弄死自己無辜臣民的皇帝?
又不是受虐狂。
現在聽霍禦燊這麼說,宛如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夏初見這一刻想到的,難怪那麼多人,對秋紫寧這種賤人還要阿諛奉承……
不管她多壞,弄死多少人,但就因為她有可能是狗皇帝的私生女,所以每個人,都不敢跟她作對。
她今天能把槍懟到秋紫寧嘴裡,大概對秋紫寧來說,也是一種全新的體驗了。
夏初見想了想,問霍禦燊“真的嗎?他對貴族也敢這麼做嗎?”
霍禦燊說“貴族有一點點例外,但也不完全例外。”
“準確地說,隻有四大貴族是例外。”
“四大貴族之下,在皇帝眼裡,皆如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