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說這事他需找機會跟方玉坤溝通一下,畢竟方玉坤是縣委書記,手裡捏著官帽子,沒有他的支持,即使副科級也難以過關。
聽到縣委副書記兼政法委書記表了態,孫守成萬分高興,中午請孫奇在金鼎大酒店的豪華包間裡狠狠搓了一頓,喝完酒又去蒸了桑拿,回到家都是下午五點多鐘,天快黑了。
他今天心情超好,看見兒子孫毅正用藍牙耳機和彆人通話,本來沒有偷聽的意思,卻在無意中聽到一個人名字“厲元朗”,不禁為之一動,直接打斷孫毅得意的樣子,問他把厲元朗怎麼啦?
“爸,我今天可真是開心,我算是報了仇,讓我宋哥把厲元朗弄進派出所關了起來。真過癮!誰叫他打斷我胳膊……”
還沒等孫毅把話說完全,孫守成氣得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打在孫毅臉頰上。
“爸,你這是……”孫毅用那隻好手摸著滾燙的腮幫子,瞪著大眼珠子傻了一樣,隨即哭著告狀“媽,你快來,我爸他打我……”
孫毅他媽正在廚房忙活晚飯,聞聽兒子挨揍,瘋了一樣衝過來,一把將怒氣衝衝的孫守成推開,摸著兒子五指扇紅的臉不住安慰“好兒子,疼不疼?”並質問孫守成“你瘋了,好端端的打兒子乾嘛!”
“打他,打他都是輕的,兔崽子,告訴你彆惹厲元朗你就是不聽!知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縣委辦副主任,政府辦主任,金縣長眼前的大紅人!”孫守成怒不可遏,知道兒子這是闖了大禍,急忙給宋新利打電話詢問。
再說金勝,派出去的厲元朗和小王一天也沒個音訊,不免心中著急,就給厲元朗的手機打了過去。
此時厲元朗等人的手機都堆放在宋新利的辦公桌上,他身子斜躺在椅子上,正在剪指甲,雙腳毫不客氣的擱在桌子上一頓晃悠。
他心裡美滋滋,聽說孫守成就要上調縣局任副局長,那麼派出所所長這一位置指定空出來,他由副轉正順理成章,以後就不是宋副所長而是宋所長了,美得他哼哼起了小曲。
這時,桌上那一堆手機響起鈴聲,本來不想接,可架不住一直響個不停,伸著脖子一劃拉,找到響鈴的那部手機,一看聯係人是“縣長”,不禁笑了。這年頭都喜歡把最熟悉的而又不宜公開那個人換成職務名稱,比如他就把相好的改成“科長”。
於是也沒在意,接聽後大咧咧問道“喂,誰啊?”
電話裡卻傳來一句警覺而威嚴的聲音,反問“你是誰?”
宋新利當時就生氣了,哪有打電話反問的道理,不悅的大聲低吼“我是城關派出所副所長宋新利,聽明白沒有,用不用我再重複一遍。”
令他大感意外的是,對方根本沒被他的身份嚇到,反而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叫金勝,宋新利你給我聽清楚了,厲元朗厲主任的手機怎會在你手裡,他人現在在哪兒?”
“金勝!”宋新利就是腦袋再犯二,也知道金勝的鼎鼎大名,甘平縣的縣長誰不知道,尤其身處官場,不知道上司的名字就好比不想進步一樣。
“金、金縣長。”宋新利緊張得麻溜站直身體,好似金勝就在他眼前似的,全身微微顫抖語無倫次道“金、金縣長您好,我、我那個什麼、那個厲主任在、在我們派出所……”
他的話還沒講完,金勝那頭毫不客氣的掛斷電話,滴滴忙音令他預感到事態不妙。
沒等他反應過來味,孫守成的手機打過來,也問起厲元朗的事情,聞聽果然關在所裡,孫守成氣得大罵宋新利是頭豬,一頭大蠢豬!
也顧不得多罵,孫守成急忙換上警服,匆匆離開家,開車直奔派出所,他擔心自己恐怕說不動厲元朗給麵子,便在路上將這件事告訴了孫奇。
孫奇知道後也驚得不行,宋新利把厲元朗抓進派出所,這可是天大的政治事件。他不敢怠慢,驅車也趕往城關所。
這還不算完,遠在廣南市的黃立偉發現水慶章這兩天心情一下子好起來,以為是老婆和女兒來看他。後來從水慶章那裡才知道,厲元朗來廣南給水慶章帶來好消息,心裡對這個剛認的小兄弟不禁刮目相看。
一時興起,黃立偉就給厲元朗打了電話,想和他聊一聊,扯扯閒篇。
誰知道接電話的又是宋新利,並知道厲元朗是被城關派出所給抓起來。心中動怒,二話不說,當即致電在廣南市家裡的方玉坤,委婉的把這事說了,並加了一句“我想水書記要是知道厲主任被無故抓起來,會很不高興的。”
方玉坤腦袋立時大了一圈,我的媽呀,是哪個雜碎閒出屁來,惹厲元朗乾嘛!
若是讓水書記知道這件事,會怎麼看待他?方玉坤頓覺天旋地轉,渾身冒虛汗,身子一軟癱坐在椅子上,徹底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