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嚇怕了,鄒紹來開口一說話,立刻露出馬腳。
厲元朗冷笑道“我說照片的事了麼,你這是不打自招,再不老實,你就讓他把你胳膊碾成碎末。”
鄒紹來一看地上的碎玻璃碴,還有韓衛那張陰森森的臉,在疼與不疼之間權衡半天,自然倒黴,一五一十的將事情來龍去脈講述一遍。
事情也簡單。韓茵有次和楊莎莎吃飯喝酒,無意中提了一嘴,說她有厲元朗的把柄,不怕他能跑出自己的手掌心。
楊莎莎就記在心裡了。那次水慶章來甘平縣考察,采訪時跟賀廣普無心中有了交集,楊莎莎本就水性楊花,一心想著攀高枝。賀廣普貪圖她年輕身材好,楊莎莎看中賀廣普手中權力,二人一拍即合,當天晚上喝完酒便滾進一個被窩裡去了。
後來楊莎莎跟賀廣普聊天時提到韓茵,講了韓茵手裡可能有厲元朗的把柄。賀廣普其實跟厲元朗無冤無仇,隻是想到鄒紹來和厲元朗有過結,為了這個所謂好哥們,他兩肋插上一刀,讓楊莎莎留意這事,爭取搞清楚。
那天晚上,韓茵提出複婚厲元朗沒答應,她借酒消愁喝多了,正好遇上楊莎莎,就把韓茵送回家。
楊莎莎趁著照顧韓茵的機會問她,結果毫無戒備的韓茵如實招出,楊莎莎輕鬆找到藏在韓茵家裡的那個優盤,複製出來交給賀廣普,之後又轉到鄒紹來手裡。
於是,就有了穀紅岩收到那些照片,厲元朗遭貶的結局。
當然,鄒紹來故意隱瞞了給他主意的那個人,開玩笑,那人位高權重,逼急了厲元朗,大不了要他的命。可那個人更加陰險可怕,若是得罪他,會要了他全家人的性命。
韓衛將鄒紹來所說的一切全都錄製完畢,厲元朗則冷冷對鄒紹來講“今天的事,你要是膽敢在外麵胡言亂語,我錄下的這東西就會滿天飛,讓你臭不可聞,沒臉在甘平縣混下去。”
鄒紹來苦著臉連連說“我哪敢說出去,借我十個膽也不敢,說出去對我沒好處。”
厲元朗相信鄒紹來的話,出賣自己的哥們,這是人生大忌,以後誰還敢和你做朋友。況且,領導也不會信任你,朋友都出賣,還有誰不能出賣的。
“你好自為之,以後再有壞心眼,我絕不會像這次輕饒了你。”
隨後,厲元朗把韓茵的衣服穿好,抱起她由韓衛頭前引路,大步走出房子。
鄒紹來望著厲元朗的背影,又氣又恨又悔又怕,可他卻無從反抗,他更是不能報警,他企圖非禮韓茵在先,這可比挨了一頓打還要嚴重。
看來,這頓揍他隻能打掉牙咽進肚子裡,等有機會在報仇吧。這麼想著,嘴角一抽動,帶著整個臉火辣辣的疼。媽的,還要編理由騙老婆,就說自己下樓不小心摔了跟頭。這臉腫的,也不能上班了,得躲在家裡養幾天傷不可。
不提鄒紹來,單說韓衛把車開到韓茵家樓下,厲元朗下車之前對韓衛說“你要是不嫌棄,我把你調到水明鄉去吧。”
韓衛眼睛一亮,依舊麵無表情的說“主任,我說過了,我韓衛就把這一堆這一塊交給您,隨時聽您調遣。水明鄉是我家鄉,由您在水明鄉帶著大家夥乾,一定會把水明鄉建設好,大家的日子都有了盼頭。”
但願吧,水明鄉前途坎坷,水底暗礁眾多,厲元朗隻身一人,還是個有名無權的常務副鄉長,能不能殺出一條血路出來,他心裡真沒底。
不過厲元朗轉念一想,事在人為,有水明鄉幾萬老百姓支持做後盾,我就不信乾不好。或許,這次被貶遭難,是他人生一個新。
厲元朗把韓茵抱上樓送回家,並沒又急於離開。韓茵一直昏睡,他不放心要留下來照顧她。
安頓好韓茵,厲元朗分彆給周宇和季天侯打了電話,講述他胖揍鄒紹來的過程以及他的招供。
季天侯性子急,自然氣得大罵,聲音震耳欲聾,那架勢恨不得把鄒紹來燉了熬湯。
周宇心思淡定得多,勸說厲元朗,覺得在官場太累,莫不如辭職去他那裡乾。副總待遇,在正道地產,保證厲元朗在他之下千人之上,再也不必煩心那些爛事,專心給他做副手即可。
厲元朗何嘗不想活得自由自在,可是他不能,因為他心裡裝著老百姓。水明鄉甚至甘平縣還有許多老百姓生活貧苦,需要有人為他們做點什麼以改變現狀。
而他厲元朗,就想做這樣的人。
儘管前途任重道遠,他也要義不容辭為自己的理想去努力,去奮鬥。
掛斷手機,厲元朗正準備給金勝撥個電話,巧合的是,金勝的電話竟然打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