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是這麼就扔了,實在可惜,曆元朗真心舍不得。
“您是鄉裡的乾部吧?”小服務員一邊打包一邊說“您是我看見的第一個打包的鄉乾部,您和他們不一樣。”
曆元朗便好奇問她,自己怎麼個不一樣法。
“說不出來,反正就是不一樣。”
曆元朗笑了,拎著好幾個方便袋走到夜雨花飯店門口,和從外麵進來的人撞了個正著。
撞的地方彈性十足,曆元朗立馬猜出是個女人,而且還不小呢。
這女人三十多歲,長相嫵媚妖豔,一看就不是個善茬子。
“喲,你是新來的厲副鄉長吧?我叫高月娥,這家店是我開的,希望厲副鄉長以後常來光顧,多提意見。”
高月娥禮貌的伸出手,曆元朗雙手提著方便袋,歉意的聳了聳肩。
“你還打包啊?”高月娥不解的問道。
“我正好晚上要吃飯,有這些菜,去食堂打幾個饅頭或者米飯,也省菜錢。”曆元朗笑說。
“那多費事,我乾脆讓後廚炒幾個新菜,晚上給你送過去,就記在鄉裡賬上,很方便的。”高月娥擺手說道。
“多謝高老板好意,不用麻煩了。”說罷,厲元朗點頭致意,拎著東西告辭離去。
望著厲元朗的背影,高月娥心說“這位新來的厲副鄉長,好有氣質,人,真帥!”
因為厲元朗還沒分到宿舍,暫時把這些好吃的交給韓衛,讓他放在車後備箱裡。
韓衛沒少喝,走路都有點輕飄飄的踩了棉花,人逢喜事精神爽,見到老領導,一時高興多喝點人之常情。
韓衛曾在水明鄉乾過,隻是那時候張國瑞還沒來,他任水明鄉專職黨群書記才半年有餘,韓衛這會兒還在他哥的飯店裡打雜,彼此間根本沒交集。
看到厲元朗拎著這些吃喝,韓衛爽朗的笑了,禁不住嘖嘖咂舌“有雞有魚還有肉,就是過年,家家戶戶也吃不上這麼好的東西。”
水明鄉窮,韓家屯更窮。以前就聽韓衛講過,村民辛苦勞作一年到頭,除夕夜的餐桌上,除了炒菜放點肉之外,基本上看不到什麼葷腥,日子過得非常貧苦。
“韓家屯是不是有所小學?”厲元朗突發靈感,有了個想法。
“有哇,由於離家遠,實行全封閉式管理,每周休息兩天,周五回家,周日晚上返回學校,咋啦?”韓衛不解的問道。
厲元朗沒直接回答,就告訴韓衛,辦完鄉裡的事情陪他去一趟韓家屯。
下午一點半,水明鄉政府一樓會議室裡,各村支書村主任悉數到場。整個會議室裡吵吵鬨鬨,跟個自由市場一樣。
打招呼扯閒磕,還有抽煙的,竟然有不少人臉蛋紅撲撲,渾身散發著酒氣。上梁不正下梁歪,領導們都喝了,底下人自然不能落後,一時間,煙味酒味還有汗臭味混合在一起,直嗆鼻子,令人作嘔。
厲元朗眉頭微微一皺,水明鄉領導機構簡直就是一盤散沙,人心不齊,思想渙散,這樣的帶頭人何來帶領大家夥脫貧致富?真是癡人說夢,天方夜譚。
看來,水明鄉積重難返,問題多多,要想徹底改變這一切,任重而道遠。
即便肖展望帶頭走進來,眾人都像沒看見似的,依然我行我素,會場亂哄哄始終安靜不下來。
肖展望和搖搖擺擺的孟令江分彆坐在主席台正中位置,其他黨委委員按照排名也都依次坐好。厲元朗選擇坐在最邊上,儘管身邊的吳紅麗勸他往中間坐,厲元朗也客氣的回絕了。
低調不張揚,是他的主旋律,任何時候都不會改變。
肖展望看到大家這個樣子,掛不住臉,眉頭擰成一個大疙瘩,讓黃文發馬上打開窗戶,屋裡的氣味太嗆人了。
“肅靜了,現在開會。”肖展望使勁拍了拍話筒,可沒人理他,說話聲還有,隻不過小了一點點。
肖展望咳嗽一聲,剛要開口說話,就聽底下有人喊“肖鄉長,馬書記還沒來呢,是不是等一等馬書記。”
“是啊,一把手沒來,這會怎麼開?”
“沒有馬書記拍板,啥事也定不下來,這不是胡鬨嘛。”
“可不是……”
“說的有道理。”
原本變小的說話聲頓時又變大了,亂糟糟的會場秩序始終存在,一點沒改觀。
把個肖展望氣得不拍話筒改成拍桌子了,就連張國瑞幫腔連喊幾句“安靜”都沒人聽。
可就在這時,會場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清脆咳嗽聲,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門口那個人身上,立時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