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捕風捉影的事情,厲元朗沒當回事兒。本來肖展望就跟馬勝然不和,仇人嘴裡的話,尤其是酒桌上的話,真一半假一半的,信口胡謅的成分居多。
厲元朗正好肚子脹得慌,就起身去廁所放水。推開包間的門,卻看見一道身影急匆匆走在前麵,那背影不正是高月娥嗎?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高月娥也聽見了包間開門的動靜,立刻駐足停下,轉身笑臉盈盈說道“厲副鄉長,你在這裡用餐呢。”
厲元朗見高月娥麵色蒼白,知道女人剛做過流產,缺少血色,隻好硬著頭皮去打了聲招呼。
高月娥衝他點頭笑笑,神色有些慌張的邁著小碎步離開了。
等他回到包間,肖展望自顧自的已經喝完那一瓶,嘴裡含混不清的說著一些厲元朗聽不懂的話,隨即人趴在桌子上,響起了呼嚕聲。
肖展望喝醉了,厲元朗本想一個人駕著他離開,隻是肖展望一百八十多斤,攙著根本邁不動腿,厲元朗隻能背著他了。
這會兒,高月娥款步進來,非常貼心的讓兩個廚師抬著肖展望,還說後院有麻將間,屋裡麵正好有床,就讓肖展望暫且睡在這裡,先彆送回家去了。
厲元朗想想也是,和兩個廚師一起去安頓好肖展望,這才返回去結賬。
高月娥死活不乾,這頓飯錢記在鄉政府賬上好了,反正已經欠了好幾萬,不差這一頓。聽她口氣,鄉裡答應過幾天就來結賬,有飯費票子不愁拿不到錢。
估計準是馬勝然已經答應了高月娥,她哪裡知道,這件事恐怕夠嗆,原因就在麵前的厲元朗身上,想要拔掉他身上的毛,馬勝然還沒長這樣的手。
厲元朗當然不會同意,從錢包裡掏出五張大票,估摸著這頓飯肯定夠了,生拉硬扯塞到高月娥手裡,然後快步離開夜雨花飯店,頭也不回的走進鄉政府大院,任憑高月娥在身後不住喊著他的名字。
這個下午鄉政府裡麵不少人沒來上班,比平時肅靜很多。難得厲元朗有時間安靜的坐會兒,叼上一支煙走到窗戶邊,樓下正對著水明鄉大門口和唯一的大街上。
恰在此時,隻見一輛白色豐田霸道按著喇叭一路狂奔,最後停在夜雨花飯店門口。車上下來一個瘦高男子,因為是背影,厲元朗沒看清楚長相。隻見老板娘高月娥急匆匆從裡麵迎出來,和那男子說了幾句話,二人便走進飯店裡。
厲元朗之所以關注那輛豐田霸道,是因為這輛車的車牌號是四個八,和傳說中邵瘸子的五個八差了一個數。
能在甘平縣用這麼霸氣車牌號的一定是個不凡之人,估計這男子應該也是大老板之類的。難道說,和高月娥有染的是這個男子?
晚上下班後,厲元朗去食堂對付了一口飯。食堂裡吃飯的人不多,都是家不在本地的住宿人員。和白天不同,沒有人再搭理他這個常務副鄉長了,打飯時,就連食堂大嬸的飯勺子都抖動個不停,每個菜隻給打了個勺子底。
厲元朗並不介意,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裡吃飯。沒有韓衛在身邊,他顯得孤單,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回到住處,厲元朗照例和水婷月微信視頻了一個多小時。這是水婷月用藥的第二天,狀況反應良好,就是她說的那個方麵有想法變得更加強烈。
關於這事,厲元朗還真谘詢過朗英軒,他說這是正常反應,是藥物副作用引起的。朗英軒以為厲元朗和水婷月已經有過那方麵接觸,就善意提醒,這段時間千萬不要有劇烈生活,那樣的話,隻會損害水婷月的身體,對治愈沒有任何好處。甚至有可能前功儘棄,再也懷不了孕。
這方麵厲元朗絕對有保證,他和水婷月清清白白,朗英軒擔心的那些事根本不存在。
隻是他把這些話反饋到水婷月的時候,不由得又添加了一些關於床上的私料,弄得水婷月一個勁捂起耳朵連說不聽。
說是那麼說,耳朵裡還是灌進厲元朗不懷好意的雜音,沒一會兒,水婷月生氣的說“你這人真是壞透了,本來人家就有反應,還總是說個不停。身上都讓你弄臟了,還得去衝個澡,不理你了。”
厲元朗哈哈大笑起來,準是她給自己弄濕了,這怪誰,怪你立場不堅定,嘿嘿。
第二天上午八點,豔陽高照。厲元朗和水明鄉班子成員等在鄉政府大門口,恭候縣委書記方玉坤和縣長金勝的車隊到來。
厲元朗因為不是黨委委員,站的位置靠後了些,還不如袁春秋和樊政。意外的是,常鳴也在其中。他衝厲元朗微笑著點頭致意,算是打了招呼。
厲元朗往人群裡看了看,忽然發現一個怪現象,肖展望竟然不在。作為水明鄉的二把手,即使昨天中午喝醉了,一晚上早就醒酒了,他怎麼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