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以前,厲元朗對老張是有看法的,尤其老張跟蹤他,並且老張還跟隋豐年有關係,凡此種種,厲元朗感覺老張是榮自斌安插在他身邊的一顆定時炸彈,隨時準備爆炸,把他炸得粉身碎骨。
關鍵是那晚,要不是老張帶人及時趕到解救了他,他很有可能成為第二個謝克,甚至比謝克還有慘。
當時賴成已經動刀子了,僅憑厲元朗掌握那點擒拿術的皮毛,難以應對賴成,現在回想起來都感覺後怕。
怎麼說老張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這讓厲元朗原本萌生換司機的念頭,暫時打消掉。
這次下去,厲元朗決定微服私訪,沒開他的專車,老張從朋友那裡借來一輛老舊麵包車。
坐進車裡,趁著羅陽去取東西的空當,厲元朗主動遞給老張一支利群煙。
老張連連擺手,說他不吸煙。
“張師傅,你以前是不是練過,看你那天的身手,三下五除二就把賴成他們給製服住了。”
“不瞞厲書記說,我以前在寺裡是掛名弟子,跟我師父學過幾招,三腳貓的功夫不值一提,讓厲書記見笑了。”老張十分客氣的說道。
他說的謙虛,厲元朗卻覺得越是低調的人越深藏不露,老張的功夫他親眼所見,幾乎就是一兩個照麵,就把賴成等人拿下,豈是三腳貓的水平那麼簡單?
“張師傅,不管怎樣,我還是要謝謝你關鍵時刻出手相救。”
“厲書記不用客氣,保護您是我應該做的。”老張憨厚的笑起來,正好羅陽鑽進車裡,便不在言聲了。
麵包車一路向南,穿過團結鎮走在鄉村公路上,不怎麼顛簸。單憑修路這一塊,厲元朗對照甘平縣,西吳縣村村通,不是柏油就是水泥路,可比甘平縣強上許多。
大約又走了一個小時左右,麵包車開到東崗子村。這是一個坐落在一片平坦之地的小山村,村子不大,也就百十來戶。
臨近中午,村子唯一一條主路上,出現不少從莊稼地裡乾活回來的村民。
羅陽打開車窗詢問村民牛桂花家所在的位置,有好心村民指給他看,看著這輛麵包車好奇問羅陽“你們是鎮上來的乾部吧?”
羅陽沒有正麵回答,說了感謝的話,便示意老張向著牛桂花家的方向開了過去。
牛桂花家位於村子最北麵,從她家後窗戶上就能看見一望無際的莊稼地。
她家院子很大,院子中間是一小片菜地,旁邊還養著雞鴨鵝等家禽。
一個大瓦房,塑料門窗,窗明幾淨,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瓦房旁邊,是一棟土坯房,窄小的窗戶,木頭門,房頂稻草鋪就。給人感覺若是有幾級大風,非得把房子吹塌不可。
老張停好車,非常知趣的坐在車裡等著,羅陽陪著厲元朗走到大門口,還沒敲門就聽到院子裡傳來家狗的狂吠聲。
“砰砰”幾聲,羅陽敲了幾下木質大門,狗叫得更加猛烈。不大一會兒,就聽到院子裡有一個女人的問話聲“誰啊?”
“你好,這裡是牛桂花家嗎?”羅陽問道。
“你們是誰?”顯然,院子裡說話的女人一定就是牛桂花本人,要不然她也不能這麼回答。
“我們是縣民政局的,是來貧困戶回訪的。”這是來之前商量好的,裘鐵冒已經給牛桂花家辦理了低保,這個說辭可以讓牛桂花不至於產生懷疑。
“民政局的,你們等一等,我就給你們開門。”牛桂花嘴上這麼說,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反正能夠聽到院子裡響起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音,大約持續了分鐘,大門才被從裡麵打開半扇。
露出一張女人的臉,大約三十多歲。雖然皮膚曬成小麥色,但是五官輪廓可以看出來,女人稍作打扮,相貌上絕對在上中等。
上身穿了一件花格襯衫,下麵是一條淺藍色牛仔褲,包裹的身材曲線玲瓏,不胖不瘦。
她仔細打量著羅陽和身後的厲元朗,身軀倚在大門邊上,並沒有讓進去的意思。
“你好,你是牛桂花吧?我是縣民政局的,這是我的工作證。”說話間,羅陽從手拎的公文包裡掏出證件遞給牛桂花。
牛桂花點了點頭並接過來看了看,工作證不是假的,是羅陽辦理的,當然,不上網查是不會發現有問題,因為民政局裡壓根就沒他這一號人。
確認了身份,牛桂花才把羅陽和厲元朗放進院子裡。
在走向大瓦房的路上,厲元朗四處踅摸,不經意間把目光停留在那一棟茅草房的位置上,突然眉毛一皺,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