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她的眼睛就濕潤了。
動情的詢問這個孩子,才知道他是個孤兒,沒有姓,大家都叫他阿才。
他就是被穀老爺子救的那個孩子。
由於糧食短缺,阿才在福利院吃不飽飯,就偷偷跑了出來。
剛開始在街上撿垃圾生活,後來聽說去碼頭扛麻袋掙錢多。
他一個小孩子軟磨硬泡的爭得同意,就加入到扛麻袋大軍之中。
他能吃苦,又拚命乾活,每天掙的錢不比大人少多少。
阿才一直把穀老爺子當做他的救命恩人,打聽到穀老爺子人在農村,可是一家子四口人還住在城裡。
於是,阿才便把自己攢下的錢,在黑市花高價買來一些緊俏食品,偷偷送到老爺子家門口,以此報答老爺子的恩情。
隻不過,由於高價買東西,那點錢支撐不了多久,即便阿才每天乾的活多,也架不住這麼貼補,很快入不敷出。
他乾脆勒緊褲腰帶,從自己的嘴裡省下來。
原來一天吃三頓飯,改成一天兩頓,而且竟吃便宜的東西,比如長芽的土豆,發爛的菜葉。
外婆感動得眼淚直流,一把將阿才抱進懷裡,之後領進家門。
反正她有三個孩子,也不差這一個了。
阿才特彆懂事,堅決不同意去上學,而是依舊去碼頭扛麻袋,掙下的錢一分不少的全都交給外婆。
有了兩個人的收入,家裡的日子不再是那麼緊巴,也把穀家三兄妹養得白白胖胖,肚子鼓鼓溜溜。
等到穀老爺子恢複工作後,阿才一直留在他們家,幫著打理一些事務。
原本,穀老爺子曾經想收阿才為乾兒子,也讓他姓穀。
但是阿才死活不答應,始終稱穀老爺子和穀老太太為“主人”,穀家兒子叫少爺,女兒叫大小姐。
阿才的出現,之所以能夠震住在場的穀家人,就連穀政川都對他的話不予反駁。
就是因為當年,可以說是阿才養活了他們,三兄妹心有愧疚感。
一場風波,因為阿才的出現得以平息,可是厲元朗心卻能感覺得到,這隻是開頭,今後指不定會鬨出什麼事情來呢。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一家人坐上派來的中巴車,在警車開路下,直奔郊區的公墓。
這裡是最高級的公墓,隻有夠級彆或者有突出貢獻的人,才有資格在此安葬。
大家先去休息室休息,辦公廳主任再次向大家宣布了相關的紀律和要求。
不到九點,一家人陸續走進禮堂。
按照子女孫輩大小順序排列站好,厲元朗站在水婷月身旁,整個隊伍的最末一位。
禮堂裡莊嚴肅穆,哀樂低回。
正廳上方懸掛著黑底白字的橫幅“沉痛悼念穀中原同誌”,橫幅下方是老爺子的遺像。
老爺子的遺體安臥在鮮花翠柏叢中,身上覆蓋著鮮紅的旗幟。
這會兒,有關領導還未前來,辦公廳主任等相關人員巡視整個儀式現場,並且又一次強調了紀律性。
見到領導該說什麼,該怎樣做都有嚴格規定,誰要是這個時候違反,後果可是相當嚴重。
看得出來,縱使像穀政川、穀政綱還有水慶章這樣的人物,此時各個神情肅穆,挺直腰杆,目視前方。
更不用提穀闖穀翰還有穀柳煙了。
穀闖一個勁兒的舔著嘴唇,穀翰也強不到哪裡去,緊著咽唾沫,喉結一動一動的,十分明顯。
穀柳煙則不住撩著耳畔頭發絲,借以消除緊張心理。
水婷月偷偷抓著厲元朗的手,感覺到她的手心裡全是汗。
畢竟那些隻在電視裡見到的人物,有幸真實的麵對麵,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機會的。
厲元朗同樣緊張,好在沒人能從他的麵部表情中看到任何異樣而已。
辦公廳主任正在和穀政川交頭接耳說著話,有人過來耳語幾句。
他馬上走過來,擺手示意大家,“都準備好了,領導們馬上就到。”
沒一會兒,隨著哀樂聲變大,所有人屏住呼吸,都把目光轉向門口,靜等著來人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