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都沒用了。
始終陪在他身邊的金勝和季天侯,紛紛勸說厲元朗回到車裡坐一會兒吧。
在這裡除了傷心,就是被雨澆著。
厲元朗心知肚明,他現在什麼都不是了,在這裡影響救援。
再說,他也幫不上忙。
這麼大的洪水,專業人士都不敢輕易下水,他能乾什麼。
回到車裡,季天侯點燃一支煙遞給厲元朗。
這時候,抽煙是最好的釋放了。
“元朗,有什麼彆憋著,想哭就哭吧。”
說著一使眼色,金勝和季天侯紛紛下車,留給厲元朗一個私密空間。
厲元朗沒有放聲大哭,隻是大口抽著煙,但是雙眼已經濕潤,眼淚就在眼圈裡打轉。
回想著從他認識金可凝到現在的點點滴滴,厲元朗心如刀割。
她是壞,是對自己下了陰招。
罪不至死。
二十四歲的金色年華,就這麼凋零,實在可惜,厲元朗哀歎老天不公。
他一夜未睡,雙眼通紅。
金勝和季天侯全程陪著他,天亮時分,雨小了,救援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由於金勝和季天侯還有工作,在厲元朗的催促下,二人坐車離開返回各自崗位。
張全龍過來安慰道“元朗,回去等消息吧。”
厲元朗頭靠在後座椅背上,無力的搖著頭,“全龍,我隻有一個願望,我要守在這裡,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請你成全我。”
張全龍歎息一聲,沒有說話。
就這樣,厲元朗始終坐在車裡,一直等下去。
第二天傍晚,不斷有消息傳來,接連發現三具屍體,兩名教師和門衛先後從河水下遊被打撈上來。
但是,另一名女教師還有金可凝,仍舊下落不明。
誰都知道,隨著時間推移,她們兩個生存希望近乎渺茫。
厲元朗心中的那點奇跡,也在逐漸消逝。
可他不走,就像他說的那樣,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不看到金可凝,他會一直堅守下去。
待在舊城村委會裡,兩天來,他隻喝了少量的水,吃了半塊麵包。
眼窩深陷,胡子拉碴,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晚上八點多鐘,張全龍火急火燎推門進來,“好消息,搜救人員找到失蹤的女教師了,她還活著。”
原本萎靡不振的厲元朗騰地站起來,驚喜問“是金可凝?”
“不是。”張全龍搖頭道“她姓黃……”
厲元朗泄氣的癱坐在椅子上,一臉失望。
“元朗,我們可以問一問她……”
“對。”厲元朗反應過來,黃老師宿舍和金可凝之間,隻隔著厲元朗租下的那個房間。
平時她又和金可凝關係不錯,權當碰一碰運氣了。
黃老師隻是身體虛弱,並無大礙,被送到圖瓦鄉衛生院接受治療。
厲元朗駕車,帶著張全龍風馳電掣趕到衛生院。
經過搶救,黃老師已然能說話了。
院長囑咐,時間不要太長,最好控製在五分鐘之內。
這位黃老師,就是端午節被厲元朗收買的兩人之一,自然認識厲元朗。
“黃老師,發洪水時,你見過夏穎夏老師沒有?”厲元朗開門見山,單刀直入。
黃老師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
厲元朗頓時失望。
可接下裡黃老師的一席話,卻讓他十分震撼。
“夏穎她、她不在宿舍……”
“什麼!”厲元朗一驚。
“她、她好像說、說要去北陀山……”黃老師費勁的說出這句話。
北陀山?
厲元朗還想詢問,眼見黃老師精神頭不足,隻得作罷。
出了病房,厲元朗心裡直犯嘀咕,好端端的,金可凝去北陀山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