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數據中可以看出,源泰化工不但處理廢料,還處理一種危險品。
而德春江汙染的特征和這種危險品極其吻合。
由此可以懷疑,精誠化工向源泰化工出售的料酸當中,極有可能摻有這種危險品。
作為被告精誠化工請的律師則談到,廢料和這種危險品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工藝流程,此證據不予成立,當庭否決。
原告代理律師不疾不徐,又拿出第二份證據。
這份證據是由曾泰妻子的。
是曾泰生前和精誠化工總經理助理白善明之間秘密資金往來的賬本。
根據賬本內容顯示,精誠化工在向源泰化工支付廢料款項,每次兩到四天,白善明都會從曾泰處取走其中的百分之二十,先後分二十多次,總共提走三百萬元。
源泰化工在處理精誠化工廢料上,本來就低於市場價,加之白善明又抽走三百萬,可想而知,源泰化工除了向德春江傾倒廢料之外,彆無選擇。
據此可以判斷出來,精誠化工是源泰化工此次環保汙染的共同謀劃者。
他的這番話說出來,現場一片嘩然。
李培社不得不再次敲擊法槌,以保證現場秩序安靜下來。
顯然,第二份證據的出現,令精誠化工的辯護律師遂不及防。
穩了穩心神,被告律師開始辯護。
他從源泰化工處理廢料的資質談起,說明源泰化工一切手續健全,完全具備處理廢料的能力。
精誠化工委托源泰化工處理廢料,雙方簽訂合同合法有效。
至於白善明和曾泰的那份賬本,則屬於白善明和曾泰之間私下的資金往來,不能由此判斷,和精誠化工有關。
說白了,那是他們私人間的關係,和本案無關,請求法庭不予支持。
原告律師據理力爭,談及他向法庭提交的證據若是無效的話,德春江汙染明白無誤的存在,《環境保護法》的出台,豈非就沒有意義了。
雙方唇槍舌戰,你來我往,激辯正酣。
屏幕另一頭的厲元朗,則雙眉緊鎖,他預感到這次直播庭審非同一般,看的更加仔細了。
範友成卻沒有厲元朗這般心境,白善明背著他擅自拿走三百萬元的好處費,讓他大為光火。
趕緊叫來秘書,馬上去找白善明,要當麵質問白善明,為什麼背後捅他刀子。
等他坐回來後,電腦畫麵已經出現了一個新情況。
原告律師又拿出第三份證據,這份是從第三方檢測機構,關於德春江水質和汙泥當中,檢測出來的危險品數據。
由於這份數據因事情耽擱,稍晚送來,錯過舉證時間。
經過李培社與合議庭商議,認可這份證據可以采用。
原告律師指出,這份報告能夠詳細檢測出來,德春江中汙染物有危險品。
源泰化工隻可以處理廢料,沒有處理這種危險品的資質。
精誠化工在明知源泰化工這種情況下,還委托源泰化工處理,本身就有問題。
並且,原告律師抓住被告律師所說,廢料和危險品不屬於同一生產流程,那麼可以肯定的是,危險品就是人為混合進去的。
還有,據源泰化工被抓的犯罪人員交代,精誠化工交給他們的廢料中,就含有這種危險品。
也就是說,精誠化工在廢料中摻雜危險品,再委托源泰化工處理掉,這種明目張膽的行為,已經觸犯相關法律。
範友成一聽,頓時捶著額頭,身體頹廢的往椅背上使勁一靠,知道一切都朝著不利於自己的方向發展。
大勢已去。
這是範友成此刻內心的真實寫照。
此時,李培社宣布法庭休庭,合議庭將研究後,稍後做出宣判。
這會兒的範友成仰天長歎,痛苦的閉上雙眼,感覺就像一個要被宣判死刑的犯人一樣,失望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