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沒聽出來,他這是準備以三生教的名義,對乾部大動乾戈,借此排除異己,徹底把若州搞成他的王國。”
那人目不轉睛,緊盯遠處點點燈光,慢慢眯起雙眼,搖頭晃腦道“你看問題的角度太過狹窄,隻看到表麵,深層次的東西你沒有發覺出來。”
霍興安愣住,怔怔看向那人,一臉迷惑的說“敬請賜教。”
“三生教不過是個噱頭。表麵上看,是厲元朗和廉省長之爭,實則是其背後勢力的較量。於在這場較量中處於下風,迫不得已力推厲元朗上位。”
“張萬星折戟沉沙,對廉省長的影響極大。我倒是認為,廉省長輸的有點冤枉。張萬星曾是於的部下,廉省長信任他,是建立在於的同等信任之上。”
“但是,於不能犯錯,更不能有錯。那麼,隻有彆人背鍋方才能讓於度過信任危機。說白了,處理張萬星,不過是揮淚斬馬謖的權宜之計罷了。”
“嗯,有道理。”霍興安頻頻點頭。
那人繼續說下去,“彆看厲元朗現在春風得意,那隻是暫時現象。你不想一想,廉省長豈可善罷甘休!即使他認輸,於會吃下這顆黃連咽進肚子裡?”
“所以說,厲元朗終究是曇花一現,吃掉一枚棋子,輸的卻是整個棋局。你看著吧,他早晚有一天,都沒地方哭去。”
“成大事者,不僅要有極高的智慧和手段,還要具有隨機應變的長遠眼光。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暫時的忍耐,就是等待將來的厚積薄發。”
霍興安聽著那人形勢分析,越發覺得,跟在這樣的人的身邊,是他人生最正確的選擇。
稍頃,那人將目光從遠處調整回來,轉身望了望對麵岸邊,又說“前幾次的試探足以表明,艾明高審時度勢,不會死心塌地為厲元朗賣命了。”
霍興安不解的問“市紀委接到那麼多封舉報信件,厲元朗卻無動於衷,擺明他在故意袒護艾明高。你以前不是也說,艾明高轉變速度太快,不值得信任。”
那人輕輕搖晃著腦袋,“就是現在,艾明高都不讓人放心。我之所以下這樣結論,是考慮厲元朗為什麼護著艾明高。”
“從與他接觸中,我倒是認為,厲元朗袒護艾明高是假,聲東擊西才是真。他這次重返若州,好像真正變了個人似的。行事風格與第一次有很大不同。”
“吃一塹長一智,估計他之前摔跟頭,使得他做事難以琢磨,搞不清楚他到底想什麼。”
“不管怎樣,艾明高這顆棋子我們要使用好,也許會成為我們扭轉局麵的關鍵人物。另外,你也要勸一勸他,彆和厲元朗硬剛,多多聯絡感情。”
臨了,他還冒出一句,“艾明高多次頂撞厲元朗,他還護著,難不成他有受虐傾向?”
“起風了。”霍興安望了望夜空,關心說“我們回艙裡吧,你多保重身體,我們這些人還要倚仗你呢。”
樓中雙已死,縱然他不死,厲元朗也不會再用他。
因此在秘書選擇上,厲元朗慎之又慎,權衡再三,決定啟用王錦瑞。
自從厲元朗調走後,王錦瑞受到牽連。
即使他為厲元朗服務時間不長,也被人貼上厲元朗的標簽,棄之不用。
關係早就調離市委辦公廳,直接發配到市政協辦公廳,成為呼來喝去的跑腿打雜辦事人員。
當他接到市委秘書長程勇打來電話的時候,正在給某位政協領導家遛狗。
程勇在電話裡直接告知,厲元朗要他下午一點半趕到辦公室,立馬明白肯定和自己工作有關。
激動得雙眼含淚,連日來的委屈差點爆發出來。
手一鬆,那支貴賓犬脫離韁繩,在小區裡飛快奔跑。
王錦瑞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抓住它。
他了解厲元朗的性格,和原單位領導打過招呼,急匆匆趕赴市委大樓,提前等著厲元朗接見。
厲元朗中午準備去食堂吃飯,發現王錦瑞正規規矩矩站在門口,驚訝地問“錦瑞,我不是讓你下午過來嗎?”
王錦瑞局促的搓了搓手,解釋道“我擔心您這邊事情多忙不過來,所以就……”
“很好。”厲元朗滿意的點了點頭,大手一揮,“走,一起吃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