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神如今可以走了嗎?”
“自是可以。”
城隍聽後鬆了口氣,道了一句後便化作一縷白煙消散在了原地。
陳長生見城隍跑的飛快,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
後方的弦樂說道“城隍大人似乎有些怕先生啊。”
陳長生打了個哈哈,說道“興許事務繁忙,著急著就先走了。”
“是嗎?”
弦樂眨了眨眼,她覺得先生是哄她的,城隍大人就是有些怕先生。
“應當是的。”
陳長生轉頭看向她,說道“城隍也應允了,如今你也可以出來了。”
弦樂回過神來,她如今就站在那宮門下的陰影中,麵前則是那一縷映照在地上的陽光。
無論生前還是如今,邁出這道門都是她夢寐以求的事情。
弦樂似是試探一般邁開步子。
直至如今,她都有些恍惚。
她卻又忽的看向了那青衫先生,眼中有些許無助。
“怎麼了?”陳長生問道。
弦樂抿了抿唇,她依舊有些不可置信,問道“我,真的可以出來嗎?”
陳長生聽後愣了一下,隨即點頭道“可以。”
這高聳的宮牆就立在眼前,裡麵的人想儘辦法,卻怎麼也走不出這道門。
弦樂深吸了一口氣,再次邁開步子。
隻是這一步,她便想了數十年。
當那步子落地,弦樂不禁又恍惚了起來。
她回頭看向那幽深的宮門。
若是放在兒時,她定是會朝那身後放肆的喊上一聲‘我出來了’。
但到了如今,她便隻有一抹笑意回敬給身後的朱牆深宮。
她走出了這裡。
走出了這座折磨了她十八年的皇宮!
弦樂忽的鼻子一酸,有些想哭,可她卻又忍了下來。
她閉上了雙眸,回過了頭來。
“先生大恩,弦樂當銘記於心。”
陳長生看著她,目光忽的又轉向了這座宮牆。
心中不禁想著。
隻是這一步,便算是大恩嗎?
……
弦樂沒有再回頭看。
走出皇城,那喧鬨之聲傳入耳中。
弦樂見到了那街道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見到了這凡間的喧囂,是那般熱鬨,是那般讓人覺得心中暢快。
外麵的光景逐漸從她眼前掠過,一分一毫,她都舍不得錯過。
當她見到這街道來往的行人時,眼中又不禁流露出羨慕的神色。
她就希望像他們一般,似一個平常人一般活著,而不是那個被困在泥潭裡的弦樂公主。
“好熱鬨啊……”
弦樂長歎了一聲,眼中微微泛紅。
陳長生說道“熱鬨便熱鬨,怎的還紅了眸子?”
弦樂眨了眨眼,沒有哭出來,隨即笑著解釋道“弦樂隻是忽然間明白‘熱鬨’二字,覺得高興而已。”
陳長生沉默下來。
他望著麵前的街道,說道“那就多看看。”
“嗯。”
弦樂點了點頭,臉上逐漸浮現出笑意。
她覺得自己或許有些蠢了,明明曾經經曆過這樣多的辛酸,但當如今看到這一眼後,好似將曾經的所有都給忘記了。
陳長生帶著她去了茶樓。
讓她親耳聽了聽那大聖的故事,那是她自己寫出來的故事。
弦樂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就這麼靜靜的聽著,她時而發笑,時而又顯得沉默,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不過總歸是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