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歎了一聲,目光始終都望著陳長生。
不知怎的,陳長生心中卻有些焦急,他說道“要不了多久,陳某便能落地生根,無需再四處遊蕩……”
芸香依舊搖頭,卻還是笑著說道“先生不必如此,這是命數,芸香上輩子命薄,沒能等到先生,這一輩子,能被先生惦記,已是芸香的福氣。”
陳長生聽後愣了愣。
他看著麵前的芸香,卻是有些不敢相信。
“你……”陳長生頓了一下。
芸香卻是道了一句“先生,我是芸香啊。”
良久過後,那院中傳來一聲長歎。
情之一字,真是一種折磨。
久未住人的院子依舊是乾淨整潔的。
芸香時常派人來打掃院子,故而整潔。
夜已深了。
頭頂一輪明月,星河點點。
魚紅錦存著的好酒最終都落進了陳長生的腹中。
這一晚上,陳長生再一次的喝醉了。
他就這麼坐在院裡的搖椅上,目光凝望著那星河明月,沒有吵鬨,反而很是平靜。
陳長生也不知道自己在想寫什麼。
大抵就是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或許是回憶自己這一路所經曆的一切。
“我到底……”
“在做什麼啊。”
陳長生的口中發出了這樣的疑問。
幾聲長歎,幾聲無奈。
上輩子錯的很多,這輩子一樣錯的很多。
人生幾多無奈,看似都有解決之法,但臨至關頭,卻又會無奈的做了錯的決定。
他在那院中沉沉的睡去,手中的酒也灑在了地上,化作細流落入了土地之中。
他分不清了。
分不清哪個是竹柒,那個又是芸香。
更分不清他自己又是誰了。
太多太多的事情,讓人不明白了。
……
青山城的早晨總有霧起。
大霧散在城中,有些看不清眼前的道路。
但這個時候,市井之間的商販卻已經趕著大早擺好了攤子。
隨著那霧氣逐漸散去,吆喝聲也逐漸響起。
茶樓裡的說書先生趕著時辰到了茶樓。
“諸位抱歉,諸位抱歉。”
這位說書先生,曾是曹先生的弟子,曹先生去了上京之後,便是他來接的班,這些年也一直在此。
茶樓裡的客人喝著茶,吃著小食,靜靜的聽著,聽到好處不禁讚歎一聲,賞錢不斷。
在那台下,坐著兩位先生。
一人白發蒼蒼,麵色發白。
如今青山城中,卻已經少有人記得他了。
當年那個名滿青山城的曹先生,不過幾年之間,便成了這般蒼老的模樣。
而在曹發身邊,卻還坐著一人。
這位瞧著卻是年輕了許多,穿著的很是樸素,留著胡子,目光之中卻透著一股滄桑。
這也是許久之前的‘熟人’了。
金三爺喝了口茶水,平靜的說道“你這徒弟有幾分本事的。”
曹發笑了一下,說道“我又沒教他什麼。”
金三爺搖了搖頭,問道“那當年陳先生又教了你什麼嗎?”
曹發聽後微微一愣,隨即卻又笑了起來。
好像陳先生是沒教他什麼。
但他卻永遠都忘不了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