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掌櫃笑了笑,說道“先生莫要誤會,我倒也不是說想改命避災,我就想著,知道是什麼日子,我也好將一些沒做完的事補上。”
他拱了拱手,恭敬道“鬥膽求先生為我算一卦。”
他頓了一下,說道“當然,若是先生不便,那我也便不多言了,不讓先生為難。”
陳長生思索了片刻,最終歎了口氣,說道“我且幫你看看吧。”
曹掌櫃麵色恭敬,又拜先生。
陳長生伸出手來,指尖一點,落在曹掌櫃的眉心。
所去,直見魂火。
已是遙遙欲熄。
片刻後,陳長生收回了手,說道“具體是哪一日,陳某卻是說不準,但如果沒有彆的意外,大概是在下個月……”
曹掌櫃聽後愣了愣,呢喃道“下個月啊……”
陳長生點了點頭。
曹掌櫃隨即笑了起來,說道“夠了,足夠了。”
他又起身一拜,說道“多謝先生。”
陳長生點了點頭。
雖便見曹掌櫃起身離去,大概是去尋芸香了。
當天下午。
曹掌櫃便找到芸香請辭,府上的事情,也一並交由來二管家來處理。
走的時候,曹掌櫃孑然一身,騎著一頭毛驢也不知道要去哪裡。
歲月下來,他的背有些駝了,但在坐上馬的那一刻,卻又似壯年歸來。
芸香站在門口,將一個包裹交給了陳先生。
芸香說道“這是曹管家讓我給先生的。”
陳長生接過包囊,問道“這是什麼?”
芸香說道“是曹管家這些年攢下的家當。”
她輕歎了一聲,說道“曹管家是個苦命的人,早年時碰上戰亂,其子被征入軍伍,後來甚至連衣冠都不曾歸來,其妻子傷心欲絕,沒兩年也去了……”
陳長生張了張口,卻又覺得不是滋味。
這世道之下,連遺物都不知該給於何人。
“他會去哪?”陳長生道了一句。
芸香想了一下,說道“應該會去北地,找那已故之子。”
命運總是會捉弄人。
夜晚時分。
陳長生在唐府的客房裡歇息,還是當年的那一間,聽二管家說,這是曹管家特意安排的,說是當年先生曾經就住在這個屋子裡過。
陳長生坐在那案桌之前,想起當年,他就是在這張桌子上解開的那玉佩之迷。
包裹放在桌上。
陳長生將其解開。
裡麵是一錠又一錠的銀子,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雜物,是些小玩意,大概也承載曹掌櫃許多的記憶。
而在這一堆東西裡,還有一小壇子酒。
酒上麵沒有字。
他解開封紙,一股酒香撲鼻而來。
陳長生恍然,低聲呢喃了一句。
“是秋月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