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生沉默了片刻,卻不知該如何接下王鶯鶯的話。
王鶯鶯不是尋常的人,修士少以麵認人,總是以氣息而定,這幅肉身始終都是這幅肉身,故而她不信陳長生的解釋,更不會信是旁人假冒的陳長生。
陳長生道“你聽說過奪舍嗎?”
王鶯鶯看著他,沉默不語。
陳長生見其目光便明白了過來,或許自己不管怎麼解釋,王鶯鶯大概都不會相信他的。
想到這兒,他便說道“該說的陳某已經說了,你信或不信,都在於你。”
說罷,陳長生喊來了小二。
“多少銀子?”
小二報了個數目。
陳長生從那錢袋裡取出為數不多的銀兩,將這一頓飯錢給結了。
他起身離開了這裡,而王鶯鶯也沒有再追上。
隻因為王鶯鶯想起自己方才的那一翻後,不免的冷汗直流。
她有時因為憤怒,故而忘記了自己的言語,忘記了自己麵對的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修士,在這樣的人麵前,捏死自己就好似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待陳長生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這街道上時,王鶯鶯才長舒了一口氣。
她伸手抹去了額頭上的冷汗。
抿了抿唇,卻又回憶起方才的話語,就如陳長生所說的一般,她什麼都不信。
就好像一切都是假的一般。
可轉念一想,一切的禍端,不都是由自己的一個念頭而起的嗎,若不是自己,又怎會造就如今這般局麵。
她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王鶯鶯的眼中劃過一道淚水,順著眼角淌下。
忽的像是被抽乾了力氣一般,坐在這酒樓之中,久久難以回神。
……
陳長生莫名背了鍋,魔君用他這一幅肉身做的事情不知有多少,他又想起了那王和,估計也是魔君借他的肉身所行。
而在麵對這些指控的時候,陳長生卻顯得有些無奈。
王鶯鶯是萬全不相信他的話。
而看似理解相信他的蕭洞虛,其實在話語之中,也顯露出了幾分隔閡。
蕭洞虛一樣也有幾分懷疑。
這如何能讓人不懷疑呢?
在陳長生立下地府過後,魔氣便順著輪回到了這世間,而地府也被魔修所掌控,而如今魔修歸來世間,化作魔門,氣勢正盛,後來又聽聞他陳長生幫助人皇合人間氣運,這個時候,陳長生卻出現了。
誰能不懷疑他陳長生呢?
誰又能憑借這片麵之詞相信他陳長生的話呢。
陳長生起初也隻是在話語之間有所察覺。
但是後來離開茶樓之後,他卻能感覺的到,蕭洞虛暗中跟了過來,一路都跟在他的身後,一直都未曾出聲。
就連如今,都還在後麵。
陳長生沒有拆穿,隻是一直往前。
而那背後的目光也一直在注視著他。
陳長生閉上了雙眸,看向麵前的路,他長歎了一聲,卻無言語,更沒有回頭。
直至到了一處路口。
那遠處隱匿於林間的蕭洞虛才恍然收回了目光。
他沉默著,望著那道身影消失在眼前。
蕭洞虛仍有些分不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