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貴人身邊的奴才伺候不周,統統送至束導院,奴才會重新遴選宮女太監給貴人送來。”
束導院?德貴人吃驚之下,抬頭看著宣旨的太監。
束導院是專門調教奴才的地方,手段強勢,進去了就很難再出來。
皇上這是要把自己身邊得用的人全都趕走啊。
昨日還沉浸在自己被皇上臨幸的喜悅中,今日就被打入了穀底。
等昌和殿的人都散了後,她才體會到了世態炎涼。
本應在下午送來的點心茶水,禦膳房都直接省了,若是平時,她定要鬨一番,可是才惹怒了皇上被降位份,她也隻能含淚忍下。
她端起桌上的杯子,裡麵的茶水已經變涼,順口就想喊宮女的名字,卻發現眼下連個宮女太監都不在身側,她想喝口熱茶都要自己燒水,思及此,氣得她將茶壺直接扔在了地上。
半年的禁足,如何熬得過去啊。
……
剛送走魏胤崇不久,穆絨那位曾經最敬重的父親穆忠禮便來到了宮中。
“參見貴妃娘娘。”
“爹爹不必多禮。”穆絨這樣說著,卻是坐在主位一動不動,等他規規矩矩行完禮後,才讓鳶之賜座。
隻剩父女二人後,殿內陷入一陣詭異的安靜中。
穆絨低頭,一手用茶蓋撇著沫子,一邊輕輕的吹著,眉目間一派從容。
這倒讓穆忠禮有些拿不準了。
他本以為女兒見了自己,定是要哭訴一番江玉繯有孕一事,他自接到傳話,就準備了一肚子對穆絨的說教,但此刻她的淡定異常,卻是讓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最終隻能乾巴巴的開口“玉繯有孕一事,你是如何打算的?”
穆絨放下茶杯,奇怪的看著他“爹爹這是什麼話,本宮能如何打算?”
穆忠禮尷尬的捋了下胡子,接著道
“她到底是你的表姐,她若得寵,與你也有好處,總好過皇帝寵愛彆人來的強。”
“爹爹對表姐可真是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本宮跟她是親姐妹呢。”
穆絨意有所指的望著他,見他臉上神情成功僵住,嘴角笑了笑。
穆忠禮眼底複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心裡煩憂不已。
一方麵,他對不起江玉繯的娘,對不起她們母女,千方百計的想要補償;另一方麵,穆絨又是他的嫡長女,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十分無奈。
兒孫自有兒孫福,他也不想再插手,若皇上真的對玉繯能另眼相待,也是她的福分,當年她的母親沒能跟著自己,他不能再讓玉繯重蹈覆轍。
怪隻能怪穆絨沒有母儀天下的命。
況且前二十年,她身為穆家嫡長女,享儘了榮華富貴,後半輩子便讓一讓自己的親姐又能如何,況且有自己在,總歸也能護著她就是了。
若穆絨知道麵前這位‘偉大’的父親如此做想,能直接一口茶水噴他臉上。
自己做的孽,竟然想讓女兒來還債,啊呸!
父女兩人沒說太久,心裡還裝著事的穆忠禮便起身告退,去了長喜宮,臨走前還不忘叮囑她對江玉繯好一些。
穆絨不知道他們都聊了些什麼,總之,等第二日她醒過來時,鳶之便慌慌張張的進到殿內。
“娘娘,媛貴人腹中的小皇子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