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醫沉重的點點頭,他知道在後宮中,不能有孕意味著什麼,心中也為這位小主惋惜不已。
本是第一位有孕的宮妃,到現在終身不能有孕,簡直天差地彆。
“放肆!庸醫,都是庸醫!讓太醫院院使來,我不信!”
江玉繯大聲反駁著。
她雖然隻是略通醫理,但那日孟嬪下的藥她十分清楚,不會對母體造成什麼太大的損傷,為何如今又說受損嚴重?
一定是這個庸醫醫術不高,在胡說八道,她自欺欺人的安慰著自己,怎麼也不肯相信太醫的話。
這邊鬨成一團,太醫不得不去請來皇上,另一邊的穆絨已經歡歡喜喜的拎著小包袱被發配到碎璃殿。
雖然與自己預料的有差,離國師的瑤靈殿距離較遠,但也比冷宮要好上許多。
碎璃殿小小的,院子裡雜草叢生,殿內似乎是打掃過,看起來還算整潔乾淨。
穆絨又回憶了一把前幾日的限定寵妃奢靡生活,搖頭歎息。
午時太監送來了飯菜,雖比不上之前貴妃的配置,倒也還算過得去。
入夜,她問清係統,確認附近沒有侍衛巡邏後,悄悄的出了宮殿,來到一處廢棄的池塘旁。
寧靜的初夏夜晚,隱隱還能聽到蛙鳴。
這幾天的精心伺候讓穆絨的口味刁鑽了不少,白日裡的清粥小菜根本滿足不了口腹之欲。
幸好提前來過這附近,在這池塘旁藏了幾包點心蜜餞,還能日常打打牙祭。
她沿著水邊尋找著,終於看到自己做的標記,眼神頓時一亮。
穆絨擼起袖子,將鞋襪脫到一旁,小心翼翼的往那處石壁上的小凹槽探過身子。
隻是身子才一動,腰間忽然被緊緊箍住,她的後背隨即貼上一個冰涼的懷抱。
對方輕功很好,一個旋身就將她帶離了水邊,飛到十幾米之外的涼亭中。
腳一落地,對方就退開幾步,似乎有意保持距離。
剛剛在空中時穆絨就已經看清了他的長相,所以到了嘴邊的尖叫才硬生生咽了回去。
雖然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出現,但是看他迅速撇清關係的樣子,她心思微動,才落地的雙腳一軟,直直的朝地麵倒去。
她雙肩輕顫,眼角似乎有淚花閃過。
剛剛退開的國師又重新蹲回她身前,似乎糾結了一瞬,才伸手扶住她的手臂。
穆絨這才順勢借力起身。
將她扶到石凳上,國師迅速將手收回,重新背到身後。
隻是緊握的手心中,她身上溫熱的觸感卻久久消散不去。
目光不自覺落到石凳上的人,青白的衣衫在月色中仿佛映著一層光輝,勾勒出她纖細的身量,裙擺下隱隱露出白嫩晶瑩的腳趾。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穆絨微微泛紅的眼睛眨了眨,羞澀的將腳尖縮了回去。
他忙收回視線,側過身子,暗暗唾棄自己一把,開口道
“本座去給你找鞋。”
還沒等穆絨反應過來,片刻功夫他就又回到涼亭,將一雙藕色鞋襪放到她跟前。
“多謝國師。”穆絨輕聲說著,將鞋穿上。
國師知道自己並沒有身份能多說什麼,畢竟她從貴妃淪落至此,難以接受也是正常,隻是終究不想看到她就此隕落,於是斟酌著開口
“眼前的悲喜隻是暫時,還請娘娘朝前看,不要輕易放棄。”
穆絨一愣,感情國師以為自己要跳河自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