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這樣,我實在是為他擔憂。”
穆絨雖然語氣戚戚,神情卻一派坦然,看得如月疑惑不已。
但是接收到夫人的眼神信號後,她便老老實實的噤聲。
穆絨便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他年紀還這樣輕,帶兵打仗都不在話下,怎麼就患了這樣一個病呢。”
這邊話音剛落,前麵隔間就發出了細微的動靜,似乎有淺淺的腳步聲動了動。
知道對方已上鉤,她唇角微翹,說得更加帶勁。
“夫君在洞房之夜丟了麵子,連帶著對我也厭棄,之前我還不懂,夫君為何非要納表妹為妾,如今卻是明白了。”
“明白什麼?”如月沒忍住問了出來。
穆絨抬了抬眉眼
“他怕我瞧不起他,隻好故意冷落不喜我,但夫妻總不同房又顯得怪異,便拉來一個擋箭牌妾室,為他遮掩。”
如月還是有些雲裡霧裡,穆絨已經自顧自的又說了下去。
“夫君真是糊塗啊,有病就儘快醫治才是,怎麼能諱疾忌醫呢,我又不會嫌棄他。”
說了半天,如月還是不知道姑爺究竟得了什麼病,但聽起來,似乎是有些見不得人的病,便擔憂的問道
“夫人,那要如何是好?”
“還好才大婚第三天,還有機會,趁著今日夫君帶兵去剿匪,好私下問問,替他求醫問藥,省得他又難為情,衝我發脾氣。”
將重要提示說出去,穆絨斜了眼前麵的隔間,安心的喝起茶水。
前麵隔間裡的人,正是蕭夫人。
以為自己無意中聽到了勁爆八卦的她神色激動,連手中的帕子都不由的攥緊。
新婚第三天,婚前納妾,今日帶兵去剿匪,所有的信息不都是指向了同一個人。
正是曲家那位年少成名的將軍。
所以,後麵隔間裡那位,就是之前一直養在宮中的穆家姑娘。
想到這樣的苦不止自己一人在受,蕭夫人心中突然就暢快了不少。
她與穆絨同齡,僅在幾次宮宴中見過,她容色嬌豔,高高在上的坐在太後身旁,羨煞旁人。
那時她很喜歡的一位名家大師的畫作,求了許久都沒能得到一副,而穆絨隻是隨口一說,那畫師便上趕著給送了去,讓她嫉妒了許久。
後來嫁給曲家那位將軍,又是惹得一眾豔羨。
她永遠都是那樣的不食人間煙火,宛若天之嬌女。
所以後來曲家在婚前突然納妾時,引來不少嫉妒之人的嘲諷。
如今神女被拉下神壇,也與自己有了同樣的愁苦,蕭夫人心裡總算平衡了些。
隻是想起自己的夫君,又默默的歎口氣。
蕭大人年紀輕輕就身居要位,那時候誰都羨慕蕭夫人能嫁給他,可婚後的生活卻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她婚後的生活並不好。
蕭大人有隱疾,新婚之夜才敢坦白,給她狠狠的潑了一盆冷水。
蕭大人人前一向是翩翩君子的形象,根本不敢找大夫看病,所以此事便這麼耽擱下來。
之後的幾年,她都在守活寡。
終於,奶娘看不得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小姐受這樣的苦,找到了睞醫館。
蕭大人也願意配合,她這才燃起一線希望。
重新坐下後,她視線落向旁邊的隔間,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抬手招呼進外麵的丫鬟,蕭夫人低聲囑咐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