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場宴會中,穆絨的身份最高,所以坐在了主位。
她一來,子都和信芳自然要跟著一起行禮。
等他們起身時,信芳一臉的不甘隱忍自然在穆絨的預料,隻是子都麵貌的變換,卻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離開前,子都還是個人模狗樣的貴公子,頗有皇室的貴氣。
可一段時間不見,他竟像是蒼老了幾十歲,臉上的溝壑即便沒有表情都是那樣明顯。
更彆提他已經有些挺不直的背。
穆絨毫不掩飾的震驚,讓子都的心底再次升起滔天的怒氣。
那日他慌慌張張的趕回府裡,腹部已經開始隱隱作痛。
那位製藥人已經離開,他隻好讓人去找。
本以為這點疼痛他還能忍,卻沒想到痛意在一點一點加劇,攪得他五臟六腑都亂了位置。
時不時的疼昏過去又被疼醒,尋常大夫還找不到病根,根本無從下手。
等人被找到,藥也製好後,他整個人已經虛脫到像是滄桑老者,半頭華發。
大夫說他肝腸已經壞了大半,隻能慢慢將養。
想到自己受的這些罪都是拜穆絨所賜,他就找人將穆家弟弟抓來,好好發泄了一通。
並將他們的小指砍斷,讓人送到穆絨麵前以震懾。
可沒想到的是,穆絨竟然躲到宮中,就此失去聯絡。
他讓人打聽中原的消息,得知一切如常。
感覺被耍了的他讓人繼續恐嚇,直到穆家兩個弟弟各沒了一隻手才罷休。
這次抓到機會,他終於親自來了中原。
看到高高在上,一派從容之姿的穆絨,子都眼底掠過一抹狠毒。
而信芳公主看到錦衣玉食,人前人後伺候的穆絨更是嫉妒的紅了眼。
穆絨代替她和親後,將月國皇室的大半金銀珠寶全都當做嫁妝帶走。
之後他們就陷入了銀兩短缺的危機,她的吃穿住行全都被削減。
現在月國稅收被岐國控製,他們也不能隨意更改,隻能靠著微薄的例銀度日。
她一個真公主過著苦哈哈的日子,憑什麼這個隻會烙燒餅的民間女子卻可以享受中原的這些好東西。
她越發不平衡起來。
而這種不忿,在藺杭也到場後迸發到了極致。
眼前這個威風凜凜,樣貌英俊的男子,竟然就是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鎮北大將軍?
那冷峻的五官,迷人的眸子,讓信芳看得快要癡了。
而當她看到將軍到場後,目光就隻圍著穆絨轉,嫉妒幾乎就快要將她撕碎。
享受這一切的本該是她,被將軍關注的也該是她。
兄妹二人赤裸的目光沒有逃過藺杭的眼底,他危險的眯了眯眸子。
穆絨則是有些驚訝
“將軍怎麼來了?”
今日的宴席他本不需要到場。
藺杭淡淡解釋
“月國來人,我作為你的和親對象怎能不出現。”
月國相當於是穆絨的娘家人,他若不出現,被人知曉後,不知道要在背後說穆絨多少閒話。
從前他最不在乎彆人是如何想的,反正也沒人敢當他的麵說。
可是碰到穆絨,他卻總是不自覺的為她想好有可能發生的一切。
穆絨也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抿唇笑了笑,遞了一顆荔枝給他。
“給,這荔枝特彆甜。”
藺杭接過後剝開,晶瑩的果肉讓他一瞬間想到了她雪白柔嫩的肌膚。
他緩緩將荔枝放進嘴中,慢慢咀嚼著,甜甜的汁水在口中爆開。
藺杭眼底漸漸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