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倒罷了,最主要的是這個小公子的騎射技藝十分出彩,不一會便獵得了許多小動物,在一眾小公子哥當中十分出風頭。
這小子玩了半晌,就跳下馬,興致缺缺地對身邊的仆從道“沒勁,這些獵物應該都被喂過藥了,綿軟不說,還反應遲鈍,一點野性也無,我真該和爹爹去東邊的獵場打猛獸去。”
接著,又用一副小大人似的口吻談起道“算了,我去玩投壺了。”
那仆從連忙隨在其後。
翩翩連著打了好幾天的獵,剛開始的興奮勁一過,也覺得沒啥意思了。
再一個,雖然有裴湛提前備好的軟墊,但騎馬多了,大腿內側依舊被磨得破了皮,感覺火辣辣的疼,因此翩翩這幾天隻打算在營帳裡好好休息幾天,頂多到營帳附近轉悠轉悠。
楚菡兒和裴筠則找那些相熟的閨秀一同玩去了,畢竟除了打獵,這裡還有其他的活動,比如白日裡可舉行射箭、打錘丸、踢蹴鞠等遊戲,晚上可以小群體舉行燒烤、猜字謎等遊戲,根本就不會覺得無聊。
翩翩很是喜歡安靜的獨處,也不覺得無聊。
這日,她和翠玉走至一條冰凍的河堤旁,河堤旁有一處空地,她看見個華服小公子圍著一個同齡男孩,正在吵嚷著什麼。
空地旁放著一隻青銅貫耳壺,地上散著十來支箭矢。
翩翩和翠玉走近了些,打眼一瞧,嗬,中間那男孩不就是前幾日在獵場獵得獵物最多,騎射技藝最佳的那個麼?
隻聽那男孩大聲嚷道“你們做什麼,讓開!投壺輸了耍賴,還不讓我回營帳?”
其他幾個男孩麵麵相覷,領頭的男孩約莫十歲,他推了一把那男孩“我告訴你,這幾天少出風頭,不然……不然我讓我爹爹治你爹的罪!”
中間那男孩一把甩開那領頭男孩的手,氣呼呼道“你們這群手無縛雞之力的貴公子哥,打獵打不贏我,投壺也贏不了我,不感到慚愧不說,還敢在這威脅我?”
另一胖乎乎的男孩嗤笑道“少在我們京都耍威風,趁早滾回你們那西北蠻荒之地去。”
中間男孩畢竟年齡小,聽到這話眼眶都有些發紅,捏緊小拳頭道“哼!你以為我喜歡京都呢!一點也不好玩!我們西北才好玩呢!我們西北的孩子個個都比你們勇敢,你們就會欺負人!”
那個領頭的男孩又笑了“欺負你怎麼了?就欺負你這個沒娘的孩子!我娘說了,你爹就是個什麼來著?克對,克妻命,不僅把你娘克死了,後麵接連克了你兩個未過門的娘,你這輩子就注定沒娘!”
說完,其他幾人笑做一團。
那男孩這下是真的憤怒了,紅著眼“啊”的一聲,朝那領頭的男孩撲去。
那男孩還正嘲笑著,一個不防,就被人撲倒在地,發出了“哎喲”之聲。
其他幾個男孩見狀,忙上前,拉架的拉架,助威的助威,場麵亂做一團。
翩翩和翠玉見狀,忙上前,翩翩大聲喊道“住手!前麵有巡邏的侍衛來了!”
這群孩子們才被唬住了。
那來自西北的男孩也住了手,被壓在他身下的領頭男孩見狀,一把推開他,威脅道“你等著!”一溜煙跑了。
翩翩和翠玉上前,將這男孩扶了起來,幫他拍了拍身上的土沙。
男孩穿著一件藍布棉袍,袖口有點磨損,但卻十分整潔,衣裳的領口上繡著簡單的鬆竹圖案,有一種質樸的美。
他的腳上穿著一雙棉布鞋,斜麵上也有磨損了,不過能看出做工很是精致。
與其他孩子不同的是,他的胸前掛著一串奇形怪狀的頸飾,看那造型,像是……獸牙獸骨。
他的臉蛋微黑,卻不影響他的俊秀,一雙眼睛亮若星辰,鼻梁微挺,嘴角上翹,顯得倔強又可愛。
翩翩微蹲著身子,笑著看他“你來自西北?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原本是帶著警惕心的,他抬頭看了看翩翩,就瞪大眼睛,直愣愣地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