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人兒軟綿綿的,一張臉滿麵通紅,比桃花還要嬌豔幾分,是羞的,也是氣的。
他吃飽喝足,儘了興,心情自然是極好。他憶起昨晚,那滋味真真是噬骨吸髓般令人顫栗。
他低聲哄道“是,是,你說的都對,是你這身子長得愈發好了,勾的我……”他沒有再說下去。
翩翩閉著眼,也不回應他。
裴湛擁著她又躺了會,過了會,搖了搖床邊的鈴鐺。
凝雪和凝煙推門,一股靡靡之氣撲出,二人捧著漆盤走了進來。
兩人目不斜視,餘光卻看到散亂在地上的衣物,凝雪還鎮定點,凝煙卻羞得耳朵根都紅了。
漆盤裡放著漱杯、銀盂、竹鹽、茶盅、麵巾、熱茶等物。
二人腳步溫柔無聲,將漆盤剛剛放下,裴湛的聲音從帷帳裡傳出“你們下去吧。”
這是不用她們伺候了,二人畢恭畢敬地退下了。
裴湛這才掀開帷帳,踏著木屐先起了身。
他去了屏風後的淨室,用竹鹽擦了牙,又洗了臉,這才從漆盤上拿起一個杯盞,盛了水,走至床帷旁,將人撈起來“喝口水吧。”
翩翩垂著眼接過。
不一會,又見裴湛拿著裝了水的漱杯和銀盂來,還有擦牙用的軟刷。
瞧這模樣,這是要伺候她漱口,她聲音平平“我自己來。”
說完,踩著絲履起身,自己去淨室洗漱了,然後再勻麵塗脂梳發。
收拾妥當後,又見凝雪和凝煙將飯菜從捧盒裡一一放在那張圓形紫檀桌上,不一會桌上便碗盤森列,飯食清淡素雅。
翩翩剛看了眼滴漏,簡直令人難以置信,她和裴湛竟然睡到了近申時,這飯到底是午飯還是晚飯?
再過一兩個時辰就要天黑了。
但她也確實餓了,前一晚酒喝得多,如今肚腹早已空空。
二人悄無聲息地吃完一頓飯,裴湛見她悶頭喝湯嚼飯的模樣,哪怕不理他,他心下也是十分滿意。
二人分彆用茶漱了口,房裡鴉雀無聲。
翩翩躺在床上看了一會話本子,終究是忍不住,將手中的話本子一扔,趿拉著鞋子走至某人身前。
裴湛正坐在棋盤前和自己對弈,她甚少見他如此閒適的模樣。
可她見不得他這副悠哉遊哉的樣子,她一把抹亂他的棋盤,冷眼瞪他。
裴湛不以為意,抬眼看她。
俏生生、怒氣騰騰的,像一株生機勃勃的玉芙蓉。
他覺得她在他麵前耍脾氣的樣子很是可愛,於是笑道“怎麼了?”
翩翩平複下呼吸“你就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裴湛反問“你想知道什麼?”
明知故問!
翩翩咬牙切齒“我母親,我阿兄……”
裴湛看她“你兄長被授予六品修撰之職,你母親……被授予二品誥命夫人。”
翩翩打斷他“這些我都知道,我母親現在在哪裡?”
裴湛頓了一下“她已啟程回了上邽,已經抵家了。”
翩翩雙眼發亮“真的?裴湛,我也要回去。”
裴湛拉著她的手“嗯,再過幾天吧。”
翩翩狐疑看他“你……”
裴湛輕描淡寫道“再過幾天,我就放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