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嫣兒也是您看著長大的,無辜枉死,你為何不肯讓我查個清楚?”
長陽郡主壓低了聲音“鬨得太難看了,對葉家沒任何好處,依蕭王對嫣兒的疼愛,怎麼會不找太醫看,蕭王對蕭王妃的態度全京城都知道,怎麼會幫蕭王妃隱瞞什麼,你一定是多慮了。”
葉夫人忽然安靜下來了,葉如瀅拉著葉夫人的手點點頭“郡主言之有理,蕭王妃怎麼可能會暗害姐姐呢,一定是個誤會,娘彆往心裡去,時辰快到了,這玉佩還是儘快放在姐姐身邊吧。”
在葉如瀅的一再提醒下,葉夫人堅持要把玉佩放在葉嫣兒身邊。
也就意味著非要見最後一麵不可!
楚昀寧認真地打量著葉如瀅,小姑娘真的很聰明,進退有度不讓人反感。
聰明的有些過頭了。
“蕭王妃,我娘她有口無心,我在這代替我娘向您賠罪了。”
葉如瀅撲通跪了下來,衝著楚昀寧磕頭“白發人送黑發人本就痛苦,這可能是我娘最後一次見姐姐了,還請蕭王妃成全!”
這個理由讓人無法拒絕。
楚昀寧看了眼蕭王,蕭王立即說“逝者已矣”
“王爺,我娘她年紀大了禁不住傷心,也許見過姐姐之後,就不再遺憾了。”
葉如瀅乖巧懇求,神色誠懇讓人不忍拒絕。
蕭王抿了抿唇,猶豫半天。
“王爺,不如就成全了葉夫人一片慈母心吧。”
楚昀寧也想看看裡麵有沒有葉嫣兒,畢竟那杯鴆酒不是她調的,萬一蕭王為了保住葉嫣兒,弄出什麼假死的藥,借著機會瞞天過海也不是沒可能。
在幾人的堅持下,蕭王隻好點頭鬆口“如風!”
掀開蓋子後,葉夫人如願看見了葉嫣兒。
就像是睡著一樣,隻不過沒了呼吸,葉如瀅湊上前,仔細地打量著,試圖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楚昀寧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忽然嘴角勾起一抹諷笑,挪開眼。
“二位看夠了?”
葉夫人和葉如瀅根本不會醫術,單憑肉眼根本看不出來有什麼異樣。
很快兩人氣餒地後退兩步,蓋子重新合上,隔絕了眾人的視線。
楚昀寧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蕭王,蕭王彆開了眼,並沒有看她,接下來兩人也沒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
喪事繼續舉辦,皇後派了人去請了數十個高僧替葉嫣兒超度祈福。
規格早已經超過了葉嫣兒側妃的身份。
皇後故意抬舉葉嫣兒的身份,讓楚昀寧難堪,還特意讓內務府的人來,把這場葬禮舉辦得十分隆重。
楚昀寧根本就不在乎這個,滿腦子都是葉嫣兒的臉,按理她的臉色不該微微紅,而是慘白才對,喝下鴆酒的人,死後全身發黑或是慘白,絕不可能是微微紅。
唯一的可能就是裡麵的人還活著!
真的被她猜中了,蕭王假意讓葉嫣兒喝下鴆酒,試圖瞞天過海,私底下再把人藏匿在安全的地方養著,葉嫣兒害死了褚兒,她就不配活著,必須死!
“葉側妃畢竟伺候了王爺一場,人死賬銷,過去種種就讓她過去吧。”楚昀寧拿過案台上的香對著牌位舉起“希望下輩子葉側妃投個好胎,你我之間不要再做仇人。”
“假惺惺!”葉夫人雖然沒察覺到有什麼異樣,但直覺楚昀寧就是幕後凶手,楚昀寧回眸看向葉夫人“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看在今日葉夫人失去女兒的份上,我暫時不計較,若他日再敢得寸進尺,休怪我不客氣!”
有的人就服狠人,越是忍讓就越是讓對方蹬鼻子上臉!
葉夫人心虛地扭過頭。
等葬禮結束,前來吊唁的人陸陸續續都散去,長陽郡主看夠了熱鬨,生怕牽扯其中很快借口身子不適就走了,靈堂上就剩下星星點點的人,楚昀寧看了眼那三炷香,眼底劃過一抹深意,早在她給蕭王解藥的時候,裡麵就被她加了一種特殊的藥,鳴玄子。
鳴玄子單方麵不接觸寒檀香就什麼事都沒有,二者一旦結合,葉嫣兒在半個時辰內不及時服用解藥,就會悄無聲息地死去,極少有人能查出死因。
楚昀寧揚起下巴,眼底的寒意一閃而逝,說“我來送葉側妃最後一程,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王爺,節哀。”
蕭王眼皮跳了跳,忽然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張嘴想朝著楚昀寧解釋什麼,可有外人在場又不好說,他隻能耐著性子繼續陪著。
葉夫人哭個沒完,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嘴裡依然罵罵咧咧地說些什麼,蕭王看了眼時辰“葉夫人節哀,嫣兒已經走了,你若是哭壞了身體,嫣兒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心的。”
在蕭王的勸說下,葉夫人擦了擦眼角緩慢地站起身,在葉如瀅的攙扶下慢慢離開,蕭王狠狠地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