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今天後悔了嗎!
江虞月目光冷冷地盯著胡大將軍,望著他肩上的血跡流淌,心裡不僅沒有暢快,反而還有一種怒火被勾起的煩躁。
她本不想這麼快處置胡大將軍的。
胡大將軍掙紮,嘴裡還在不服地叫囂“江太後,你這是絲毫沒將雲瀾放在眼裡,末將身死是小,南端壞了名聲可就不值了!”
侍衛死死地按住了胡大將軍,隻聽嘎吱一聲清脆響,胡大將軍的一隻胳膊竟被侍衛捏碎。
“啊!”胡大將軍忍不住痛呼出聲,但極快地被侍衛堵住了嘴,在江虞月的眼神示意之下,拖拽了出去。
片刻後耳根子安靜下來。
宮人們靜悄悄地將地毯撤換,又重新鋪上了乾淨整潔的新毯子,殿內又重新燃著梨花香,不一會兒就衝散了殿內的血腥氣味。
一旁的南夫人都看傻眼了,她咽了咽嗓子,幾乎不敢相信比自己歲數還小的太後是如此的殺伐果斷,雷厲風行。
有勇有謀且文武雙全,實在是令人敬佩。
江虞月眼神落在了南夫人身上,嚇得南夫人立即上前磕頭“太後,臣婦真的知錯了,求太後再給南家一個機會,南家絕不會再違背太後任何旨意。”
她怕了,真的是害怕了,在京城沒有什麼事是瞞不過太後的,就看太後想不想處理。
南家幾次三番地壞了太後的事兒,南夫人不敢去想太後的怒火。
江虞月卻站起身走到了南夫人身邊,彎腰扶起瑟瑟發抖的南夫人,聲音柔了三分“你是豫南王爺留在這個世上最後的一絲血脈,南青青又是你的長女,區區一個胡大將軍就敢如此侮辱南家,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南夫人節哀。”
緊接著江虞月將桌子上的那一枚翠玉扳指套在了南夫人手指上“現在也是物歸原主了,記得好好保存。”
說完便吩咐人送南夫人回去。
連一句苛責都沒有,南夫人渾渾噩噩的回來,整個人就像是做夢一樣,太後竟這麼輕易原諒了自己?
今日南夫人入宮可是抱著必死的決心,隻要太後能消消氣,不殃及南家,她心甘情願去死。
此時的南家幾乎被燒光了,有關於南家的一切都葬身在火海中,南老夫人就坐在台階上呆愣地看著這一幕,恍惚如夢遲遲不肯離開,直到丫鬟說南夫人回來了,她才動了動身子。
“母親。”南夫人吸了吸鼻子,也不敢耽擱立即把宮裡發生的一切仔細說了一遍。
南老夫人聽聞之後竟直接跪下來,朝著皇宮的方向磕頭“多謝太後開恩。”
“母親?”南夫人疑惑。
“是太後替南家洗脫的惡名,日後南家也不必被人戳脊梁骨了。”至少南家姑娘的名聲是保住了。
這一場大火救了南家。
南老夫人看著南夫人手上的翠玉扳指,又道“太後給你這枚翠玉扳指就是要提醒你,將南家的慘狀告訴豫南王爺的舊部,將此事鬨得越大越好,不必遮掩。”
鬨大了才能傳到雲瀾去,雲瀾派了這麼個人來南端,居心何在?
胡大將軍是來保護雲瀾五皇子的,手底下的人在南端作惡,五皇子也逃脫不了乾係。
南老夫人相信五皇子肯定會來南端的!
南夫人恍然,原來太後是這個意思,這事兒好辦,她這些年沒少和豫南王爺的舊部聯係,也多虧了這些人的照拂,南夫人才有了往日的地位。
一場大火燒毀了南家,偌大的祖宅被燒毀成一片廢墟,這事兒在京城鬨得很大。
太後念在豫南王爺的份上,重新賜了一座宅子讓南家安置。
“太後,南夫人能猜透您的意思嗎?”沫心跪在書桌旁研墨,滿眼都是質疑“胡大將軍好端端的放火做什麼,反正南青青早晚都是要嫁過去的。”
江虞月猶豫半天提筆寫了幾個字,瀾璽太子親啟,聽這話笑了笑“那場大火是南老夫人親自放的,南家已經吸取教訓了,又有母親幫著求情,哀家怎好趕儘殺絕?”
南家還不至於抄家滅族,隻是南青青自個人蠢罷了。
現在南端正是用人之際,她不能寒了將士們的心,更不能讓南端內亂。
沫心咂舌“一場大火將幾代人的心血都燒沒了,南老夫人可真是豁得出去。”
“若不如此,南家又如何能從困境中擺脫呢,南大姑娘接連兩天和胡大將軍糾纏不清,這事兒一旦傳出去,丟的可不止是南家的臉,還有咱們南端的臉。”
蘇姑姑手裡捧著盤新出爐的點心來,看出了江虞月的為難“太後……”
啪嗒。
筆重新擱在了架子上,江虞月側過頭問“現在雲瀾和東陵是什麼狀況?”
“自然是雲瀾步步緊逼,勢如破竹,東陵節節敗退,奴婢估摸著要不了明年開春,雲瀾就足夠將東陵吞並。”蘇姑姑道。
東陵的勢力太散了,之前還覺得東陵二皇子琉茚是個有才能的,雙方合作一把,她助力他登基,結果琉茚硬生生的錯過了時機,白白給了六皇子可乘之機,登基為帝成了如今的東陵東餘帝。
“東餘帝不堪大任,心思多疑報複性極強,根本就不是太子的對手。”
敗,是遲早的事。
江虞月猶豫著又拿起了筆繼續填寫剛才的信,雲瀾五皇子對於正在打仗的瀾璽太子而言也算個威脅。
若瀾璽太子能配合她逼著五皇子來南端,雙方各取所需。
“將這封信快馬加鞭地送去瀾璽太子手中。”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