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德音陸元昌將門王妃攝政王的掌中嬌太魅!
金子元寶始終跟在謝德音左右,一路到了外城城牆處。
全賴欽天監的造勢,城中許多人也來看這位陸少夫人究竟是個怎樣的禍星。
城牆下,謝德音仰頭看著,隻見一片淒厲的哭聲中,被捆著的婦人們,絕望又無助。
殘陽西墜,晚霞不似夏日的絢爛,甚至還多了幾分清寒。
而她眼中血霧蒙蒙,殘陽隻是一個血紅的圓盤一般。
莫非真的是她錯了?
重生是逆天而為?
才會累的這麼多人喪命?
莫非,便該她承受那焚身滅靈之苦?
便該她永世不得超生被鎖在那樓裡?
老天何其不公!
何其不公!
謝德音低頭,輕撫著隆起的腹部。
煜兒,娘想好好的護著你,護著你出生,看著你長大。
可是你看看城樓上。
她們也是母親,也有期盼。
娘若不去,隻會枉死更多人,還有你外祖父外祖母舅父舅媽。
是娘沒用,重來這一世,終究沒能護住你
長風長寧收到消息時,急急地來到城牆處,而此時,謝德音已經登上城牆。
“夫人!”長寧大喊。
謝德音回頭,隻見長風長寧帶著人衝上來,有人欲阻攔,長風長寧一手執令牌,一手執長劍。
遵者放行,違者斬殺。
那是周戈淵的令牌。
可是如今欽天監在城中四處放出風聲,說攝政王已經兵敗身亡,士兵人心渙散,一邊是朝廷的指令,一邊是攝政王的令牌,他們隻能邊打邊退,將長風長寧一眾人攔在城下。
謝德音望著城外列陣待發的黨項軍,再看著城內亂成一片的百姓,以及城牆下打殺起來的“自己人”。
謝德音輕笑了一聲。
便是她不懂行軍打仗,也知道這樣下去必敗無疑!
兵敗,便意味著,全城無一幸免,皆會慘死於黨項人的屠刀下。
“長風長寧將軍。”
隨著謝德音站在城牆上喊了一聲,長風長寧仰頭望去。
隻見寒風獵獵中,她衣袂翻飛,唇角似有笑,太遠了讓人看不真切。
“將軍們可看到城頭上這些無辜婦人了嗎?”
所有人都能看到,那些婦人被縛著雙手,因為嫌棄她的哭聲吵鬨,嘴巴也被塞著,隻有一雙絕望的眼睛哀求著眾人,和淚流滿麵的無助。
“她們與我一樣,都隻是一個期盼著自己孩子出生的母親,一個對江山社稷沒有任何威脅的女子。如今,因為奸佞無道,朝臣無能,幼天子被人左右,莊家擅權,才滑天下之大稽,推有孕婦人遭敵軍迫害至此,妄想能退這虎狼之師!”
謝德音一字一句砸在這些軍士和老百姓的心上。
“人固有一死,可不該被淩虐至此!我從不懼怕死亡,隻盼著以我之死,喚醒被愚弄的人!撒豆不能成兵,婦人不能退敵!”
謝德音聲音微顫,她緊握雙拳,平複心中怒意,望了一眼城頭無數的婦人。
“這些婦人無罪,待我死後,請放她們歸家,她們的父兄,丈夫,皆是能退敵的好漢,大周朝不該寒了他們的心!將士們也不該被妖道愚弄。我以我血薦軒轅,隻盼諸君清醒,放下手中刺向自己人的刀,眾誌成城,共退敵軍,護山河無恙,護百姓無憂!”
城中百姓望著城牆上那個纖弱婦人的身影,隻覺得臉上冰涼,伸手摸去,才發覺不知何時竟已淚流滿麵了。
不知是誰領頭跪下,城中百姓跪倒一片。
執戈對著自己人的士兵,麵露羞愧,紛紛望向了城頭的那位夫人。
她緩緩轉身,朝著城頭的另一端走去。
誰都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駕——”
馭馬聲從長街上傳來,鐵騎如風,奔騰而至,少年英姿勃發,鋒芒意氣熾盛,他衝著城頭大喊
“小妹!”
謝德音回頭,看著城下的四哥,他不知從何處尋來的一身戎裝,手執銀槍,胯下白馬神俊,雙目赤紅的仰頭望著。
謝德音鼻子一酸,壓下淚意,勾起一抹淺笑道
“不能看著四哥哥上戰場殺敵,做一個威武的將軍了,若是有來世,我們還做兄妹。”
謝祁安唇線緊繃,握著韁繩的手青筋暴起,他大喊著
“我不要什麼來世,這輩子你給我好好的!”